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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透、想不通、意难平、最圆满——记张国荣(3)

 

3. 说艺术: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他真是一个artist!这也是他在热·情演唱会上的自称。歌唱上,89年的他是巨星,97年的他是天皇巨星,00年他真的就是艺术家了!热·情,那是美得叫人叹息,这还仅仅是看个在线视频的感受。不过开始也是看不惯的,都已经12年了,年轻如我,面对这么前卫的想法依然不能顺畅接受。直到某一天看到几场短发的演唱会图片,恍然发觉长发才是多么正确的选择。依我看来,偏偏是长发加胡须才能展现出超越性别的概念来,无须短发的他,太俊俏了,眸光稍有点流转,又成97年《红》的味道了。真可恶,这时候的他已经妖孽到无需靓装高跟助阵就能把人勾引得灰飞烟灭的境界了。不好不好,这不符合热·情的主题。我同意这个说法:《红》时,Leslie是想雌雄不分的,但热·情里,他没有要变成女人的意思。最浅白的表达是:即使我长发长裙,我依然很Man!

  热·情的主题,网上都有很多解读了,从天使到魔鬼、一个人自我发现的过程,都说的很好。而我最激赏他的,是他具象化的能力。把这个概念用服装描绘出来,是本事;用音乐传递出来,也是本事,但用一场演唱会整体展示出来,把在场几万人整得欲仙欲死,这才是了不起的大本事。《明报》说奠定了演唱会的新标准,实在是最吝啬的赞美。在我有生之年还有第二个人能做到吗?我怀疑。

  从《追》开始,接触他的歌都有表演在里面。开始时,最迷恋97年的《偷情》和《红》。毕竟他一开始吸引我的,是那超越了性别的艳。在我眼里,Leslie是风之子,任何静态的手段都不能完全捕捉他的美。也只有梦露的那经典的一捂裙能从静态上达到他的水准。可人家是在开演唱会哦,梦露大概不能保证一边唱歌一边娇羞地捂裙子吧?从《偷情》到《大热》,我从痴迷到震惊。没机会现场看他的演唱会,这已经成为我毕生的怨念了。

  然而这些毕竟是带了表演性质的演唱。纯以歌声打动我的,是《滴汗》。当时正在忙别的,插上耳机随机地在听歌。当那句“Are you ready for love”唱出时,我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一阵电流从身上流过,半边身子都软了”的感觉。感谢Leslie,不断地丰富我的人生体验。我以前一不听歌,二不唱歌,这方面的专业知识真是一点不懂。我只知道,至少这一句的歌声带给我的感受和《月光曲》带给我的,是一样程度的美好。我不懂技巧,但是他的歌声,打动了我的心。Are you ready for love?Love Leslie。是真的爱哦,不含占有不含贪婪不含各种欲念,就像克里希那穆提说的,爱的里面没有痛苦。

  至于他的电影成就,虽然他得奖不多,但看看他的作品吧:《胭脂扣》、《英雄本色》、《纵横四海》、《金枝玉叶》、《霸王别姬》、《阿飞正传》、《东邪西毒》、《东成西就》、《春光乍泄》、《枪王》、《异度空间》……张国荣艺术上的创造性在电影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各种各样性格的人物他驾驭得游刃有余。入戏的是我们而不是他,我们沉醉于他的每一个形象中试图找出真实的他,但就如他《侧面》的歌词里说的那样,“你的眼光只接触我侧面,你清楚我吗,你懂得我吗,你有否窥看思想的背面”。更让人惊叹的是,他终其一生在艺术上从未走下坡路:《胭脂扣》成就了梅艳芳演艺上的巅峰,《倩女幽魂》固定了王祖贤的戏路,但都只是他的一个高峰。陈凯歌自《霸王别姬》后再无杰作,但他没有停止步伐。王家卫失去了他,只余《花样年华》可以称雄,而他,已经去挑战疯狂的枪手和尽敛风华的精神科医生了。其实我对他的电影还是有遗憾的,还想看他更多更多的一面,看看他的极限到底在哪里,只可惜老天爷不给这个机会。

  棋子做到极致了,他开始想成为那个执子的人。话说这种人在演艺圈真是害虫一只啊:你这样还让不让别人混了呐?干脆最后你再和老唐的资本联合起来一统江湖算了。仍然叹息老天无眼,他是那个可以把断臂的维纳斯接上然后告知世界什么是美的人,人算不如天算。

  我一直相信一个故事:人本来是没有性别之分的,但这样的人类太强大,上帝害怕了,所以把人分成了一男一女,只有找到自己另一半合二为一的人才强大。我欣赏的,是有女人味的男人,和有男人味的女人(不是那种流俗的娘娘腔、人妖、曾哥)想想看,如果男人没有女人的一面,女人没有男人的一面,那这个世界会怎么样?男人和女人之间真的就没法理解、没法沟通了。否则不成了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水星,两两相遇,天灾。张国荣一开始表现的是有女人味的男人,随着他的成熟,他终于展现出合二为一的人该是什么样。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老天爷害怕了吧。男人方面的进化他已经做出了一种解答。女人呢?我喜欢理性与灵性并存的女人。外表看,林青霞最接近,生活态度上,张曼玉最可能。不过她们都还不够完美。Leslie啊,要不,你下一胎换个女人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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