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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忘于江湖——《白发魔女传》

剑,刺过来了,我睁大了眼睛,看清了面前这个相貌英俊的男子,还沉浸在悲痛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与怜惜。

痛,这剑终于扎到了我的体内,如同一把尖锥敲在了我心上。时间忽然停了下来,我听不到周围的声音,我眼里只有那男子,望着他,感觉这痛似乎不是真的。

我是谁?我不知道,我没有名字,在魔教中有人尊称我为总护法,但大多数人叫我狼女,我知道他们惧怕我,因为我从小在狼群里长大,直到有一天,姬无双收留了我,他赏我口饭吃,他,把我训练成了似狼般的杀人工具。

我喜欢他们害怕见到我时惶恐的眼神,如同待宰的羔羊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但我不喜欢猫捉老鼠的游戏,杀人,就要干干脆脆,鞭起鞭落,四块也好,八块也罢,那些自以为是在我眼中只剩可笑二字。

我嗜血么?也许吧,人其实和狼一样,谁不嗜血呢?那些所谓中原文明人的大明官兵们,不也同我一样,闻到一丝血气时的兴奋,让屠杀就更有快感。

男人?我痛恨那些男人看见我真面目时的眼神,贪婪而自大,通常我会甩鞭过去,他们便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霓裳

霓裳?那男子在叫我,练霓裳,对呵,那是我的名字,那是他给我的名字。而我,喜欢那个名字。

呵呵,不就是个名字么,原来你想做个普通人。

我别过身,不理会姬无双的嘲笑。对,我只想做个普通人,和他一起隐于江湖,他曾指天发誓,他这一辈子都不会负我的。家,那是我离开狼群后的唯一梦想。

他?

第一次见他,他被一个逃难的村民缠着,缠他救救那命在旦夕的妻子,他不知所措,如同一个做错事后不知该如何去补救的孩子。我帮了他,那妻子死了,留下一男婴,我把男婴捧给村民后离去。本来,这亲情的世界就不属于我。

离开,去我唯一可以放松自己的地方,我喜欢那里,隐于世的一方水土,外面的纷争与我无关。本来,那就是个权力角斗的世界,我何必去争当那粒受人摆布的棋子呢。

我喜欢在水中嬉戏,水的刚柔要你去细细品味,她告诉我,你对她怎样,她也会对你怎样,最简单的生存法则,而外面的人却不懂。

有人,是他。他嬉笑,不羁,他静坐时,眉宇间有无奈的忧郁。

他如其他浪子一样,见女子戏水总要过来纠缠一番。

宫主有命,速回。我接令离去,懒得与他再斗。有缘再见时必让他尝尝我鞭子的厉害。

飞身离去时,隐约听见他的懊恼,他的名字,还没说出口。

第二次见他,在大明军营中,他们集结八大派系,要将我们这些所谓魔教的番邦铲除干净。

呵,汉人又如何?夷人又如何?人心所在,便是江湖。江湖不灭,纷争不断。随他们斗,我只要完成自己的本份。姬无双的野心,是他的事,我只为报他的恩。

他,军中主帅;他,是姬无双点名要我杀的人。

我出手了,他知只有他才是我的对手,他引我往远处战去。几招过后,他落败,放下剑,闭眼昂头,听天由命。

我知,他没劲全力;我知,他并不想战;我知,我下不了手。

痛,背后有人暗箭伤人,我视线模糊,我只知陷入了一个我信赖的胸膛。

他,带我离开,离开这纷争;他,带我回到那方水土;他,为我吸毒疗伤;他,告诉我说,他叫卓一航;他,帮我起名,练霓裳;他,缠绵之后,对天起誓,永不负我;他,答应我,永远信我。

我信,他愿为我离开这江湖;我信,从拥有名字的那刻起,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我信,我们会有属于我们的一份宁静。

我离去,为他,去争取自己的明天,我答应姬无双的无理请求,我愿意去走那条没人走过的路。锐物划破脚底,我忍;他人的拳脚,我忍。没人敢碰我一根寒毛,只是,我答应过不用武功。我要证明,我愿意为他去做个普通人。

没人信我能走过那条长路,但我相信,即使那要耗费我的一生,我也要走过,只为和他相爱的一天,因为他曾说过,我在月光下吹笛的时候,全身发光。我站了起来,信念支撑我继续走下去,我,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倒的。我最爱的两个孩子为我捧来了嫁衣,我穿上,兴冲冲地奔向武当去寻他。

武当山上,尸野遍地,我不管,我只寻我那郎君。

我见着他了,他泪流满面,在众人的眼光下,他质问我,是不是我干的。呵,他自己眼神中写满了不信,他不信何必问我呢,他不是答应过我,永远相信我么?

我不满,冷冷扔下一句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竟没有信我,他将手甩上我的脸,痛,心痛,我们的誓言竟抵不过他人几句的挑拨么?

见势,旁人冷剑刺来,他来不及阻挡,只把那人推开。这剑,竟是直直地刺进我胸膛,毫无防备,而剑柄那头,握在曾让我感觉温暖的那双手中。

疼,才让我缓了回来。这一切是梦么?如果是,为何让我这么快就醒来。

终于,我还是要做回我的本性,水的原则么,难道他竟不懂么??

疼,让我终于明白了这一切,他曾说,待我满头白发之时,替我去取那二十年一开的雪莲,让我容颜永驻。而我,竟等不到那天了,一阵风过,我看到我那瞬间变白的长发在空中飘起。

疼,让我离去。既然不能相隐于江湖,就让我们相忘于江湖,我将记得这个男人,这个相貌英俊而眉宇间带有忧郁的男人,但,我却记不清他的脸了。也许,这男人从来就不曾存在过,根本就不曾存在。有过?也许。我忘了吧。
……
…………
………………

 

 

从前和以后一夜间拥有

 


多少年了,风,刀割一样的吹,直到我再感觉不到疼痛。
多少年了,雪,漫天漫地的飘,直到我再感觉不到寒冷。
多少年了,花,仍然沉默着不开,直到我以为我早已与它一样停滞。
多少年了,究竟有多少年了,我不再记得,我只记得,多少年,这个世界里再没有血的气味,也再没有颜色,一片的白茫茫,就好像我的生命的颜色,所有的灿烂,早已经耗尽。
我从哪里来?我本是什么样的人?我叫什么名字?这些问题,我以为我永远也不会再想起来,可是,总有人想要破坏这片宁静,那些官兵,他们的血,染红了这片白茫茫的世界,那些血的味道,让我想起了那个阴森的武当大殿。
我是在那里长大的吗?我是谁?
一航,师父喜欢这样叫我,视我如己出,但是,为什么
书里面说,生命,都是要有意义的,我的意义,在哪里?
师父师叔师姐师弟,
他们统统告诉我,八大剑派,武林盟主,这就是我生命的意义
但是,这是我的生命,为什么要别人来告诉我?
我不是别人想得那样强,我也会迷路,我也怕狼
迷路的时候,我看到了仙子,在月光下跳舞的仙子,好像有那样一瞬间,让我想接近她银铃般的旋转。
后来,我继续长大,继续的挣扎,我知道,师叔时时刻刻想挑我的错,
我,不在乎。
我以为我会对什么都不在乎的,不过我错了,当我看到那种血腥的杀戮场面的时候,我没有办法不在乎。
我没有办法理解,一样都是生命,一样都是血肉,为什么,人,可以残忍到这样的地步,互相的砍杀,刀和剑,砍进血肉里的声音,令人作呕。我看到了那对夫妻,我看到了丈夫脸上的无助和妻子脸上的绝望,在这样的时刻,他们的手还是紧紧地握在一起,这世间,是不是有一种东西,叫做情?我想帮他们,但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帮?手足无措的时候,我看到了她,她的眼神很冷,冰一样的寒冷,但是,当新生的生命被抱在她怀里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月光下那个银铃般的身影。
水中,我再见到她
雾气弥漫里,使她完美的身影,乌色的发,雪色的肌,在水中,她那样的肆意,那样的徜徉,像一个孩子一样,嬉戏玩耍,我看得发呆,只愿意时间停止在这一刻。
可是,她又走了,连让我留个名字的机会都没有给我的走了。
我知道我不想回来,但是我必须回来,师姐的玉,只让我更厌恶这个地方
正义是吗?所谓的正义就是可以随心所欲的杀掉一个人吗?
这样的血肉模糊正义让我想起火光冲天的杀戮,有什么区别?
究竟,有什么区别?
大殿上,大家斗得白热,我冷冷的看着,我不愿意进入,这些以正义为名的争斗里,包含的无非是私欲。师父的眼神让我内疚,我可以对不起其他的人,我不能对不起师父,父亲一样的师父。所以,最终,我还是答应了。
我去找桂叔,因为我想得到一个答案,生命的意义,或者,正义的争斗,无论是什么,我只想要一个答案,但是,桂叔给不了我这个答案,而且,桂叔让我觉得陌生,觉得遥远,觉得不再信任。那我,还能到哪里,去寻找那个答案呢?
我以为酒可以给我,所以我醉了,可是,回到营帐,老远听到的,还是那些无谓的争执,师姐要的是令牌,那么给她,我本来就不想要的东西,送给别人,又有何妨?
杀戮再起,不愿意杀人,不愿意有人被杀,于是,拿起的是树枝,我做不了很多,我只是不愿意再听到刀砍进血肉的声音,那种令人作呕的声音。R
然后,我看到了她,再一次。
她蒙着面纱,冰一样的眼神,杀人的鞭子,我知道,是她,
她是谁?传说中的狼女吗?
她是谁?这重要吗?
我只知道,那个人,是她,
我只知道,我不想她杀人,她身上血的味道,已经很重了,我也不想她被杀,所以,我迎了上去。
我当然不会用尽全力,我只是想赌一把,用我的生命,赌一把,能不能救她,丢开剑的那一刻,我好像找到了我生命的意义,救她,只要能救她一个,救她出杀戮,救她出血腥,救她出争斗,我的生命,便有了意义。我在赌博,我闭上眼,等到我的结果,是输,是赢,用我的命。我等来的,却是受了伤的她。
我携她远走,这是我梦境中的画面,只是,从来没有想过,怀中的她,气若游丝。
还是在水边,乌色的发,雪色的肌,但是,紧闭的眼。
我要救她,无论怎样,哪怕赔上我的命,我要救她,尽我全力。
她醒了,望着我的眼神里,不再冰冷,不再抗拒,不再杀气,我欣喜,我想,我终于救了她,我终于找到了我生命的意义,就在这片水边,就在她身边。
我,为她取了名字,练霓裳,美丽的就和她一样灿烂;
我,答应带她离开,离开,画面里有我们的幸福;
我,答应永不负她,那是永世的缠绵,永世的信守;
我,答应她永远相信她……
再见面,竟然又是杀戮。
众人逼我,逼我问她,我何尝愿意问,何尝愿意,挣扎的泪落满面
可是,师父,那样父亲一样的师父,屈辱的悬挂着,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为了寻找自己的生命的意义,太自私了
我只是要一个答案,只是要她亲口一个答案,
我相信她,只要她说的,我都信,我只是要一个答案,我只要那一个“不”字,只要一个字。
为什么不给我?
为什么?
剑,刺来
血,散开
发,飘起
手,冰冷。
我错了,她的眼神,回复到冰一样的寒冷,水边的那些温情,丝毫不在。
我错了,我还来得及弥补吗?哪怕用我的生命,可是,她连刺我一剑都已经不再愿意了。
我错了。


多少年以后,我以为我可以补偿,在这片白茫茫的世界里,那一夜的所有,是我的希望。
我宁愿付出生命的代价,可是,我忘记了,争斗,从来没有停止过,杀戮和血腥,从来也没有被洗刷过。
当她的发刺进我的身体的时候,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救她,这一次,我没有错,我付出了我的生命,我救了她,乌色的发,雪色的肌,只是,她也倦了,既然约好了天涯海角,她怎能留下,带她离开,我答应过的,我终于做到了。
相逢还是别离,我们都不再计较,我们不再计较什么,不再祈求什么
因为
从前和以后,在那一夜间,都已经拥有,再无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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