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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下的倾情”访谈录(1997)

林:林建明 / 哥:张国荣 / 张:张曼玉 / 梁:梁家辉


哥:哇!
林:可以不可以啊?
哥:可以是可以的,只要那toplight别掉下来就行了,要不然就会弄到头发。
林:研究过了?好,来一齐请坐。
林:那我们的“星空下的倾情”,今天在这儿呢就有了令人心跳的哥哥张国荣,影后Maggie以及性感情人梁家辉。
哥:不就是嘛,International Star!
(全场大笑)
林:难得啊,好久没见了,问候一下大家的情况?而现在呢,就没有分你我高低的。演唱会刚举行完毕(指着哥哥)……你们那晚……原来你们(指张和梁)去看演唱会当晚,我也在场呀!
张:为何他(哥哥)没念出你的名字?
林:他不知道嘛!
哥:还以为她看最后一场。
张:你自己买的票啊?
林:是啊!
哥:我给了票你啊,是最后一晚的!
林:是吗?(笑)
哥:可能是被别人拿(偷去)了!(笑)
林:说起来,演唱会那晚大家都有去看,我最喜欢其中一样。
哥:什么?
林:你猜看?
哥:高跟鞋?
林:高跟鞋当然喜欢,但我最喜欢的就是没有encore!因为一般来说,歌手都会假装进入幕后,让大家来encore,其实歌手一定会再出场的嘛。可是你(指哥哥)就,哇!唱完就是唱完啊,大大方方的,很好哇!
哥:有实力嘛!(够“料”唱),足够的歌曲,除了第一晚有encore!其实我早两个星期已说过,是没有encore的,总之我会给足“料”你们看,那就够了嘛!
张:(附和着)不必在那儿做那些不必要得东西。
梁:搞到我的车开也开不得,呵,还误会我是张国荣。
林:之前我看到报导说你(指哥哥)的演唱会怎么怎么的,许多风风雨雨。可是当我在现场看时,又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所以呢,有时候这些报章上的报导呢,真是要看过才知道真实清况。
哥:但我仍然要感谢他们,他们的报导。如果他们没有报导,没有负面又没有正面,那怎么办?那不就是说没人知道?我无所谓的,你喜欢怎么说也行,嘴巴长在别人那儿,他们没看就在那儿讲,就只得“讲”而已……
梁:别那么激动!(笑)你做show是做给欣赏的人去看嘛。
哥:不……不是的,做show呢,除了让欣赏的人去看之外,也会让那些不会欣赏但却会在那儿“讲”的人去讲的!
林:那就是说到现场求证后才可乱讲。
哥:求证后就不会乱说了啦!傻婆(笑)
林:其实复出这个话题已说了好久,但我觉得如果你的复出让更多的人喜爱,那又有何不可?又不是说要杀人放火,或做些会伤害他人的事。
哥:其实呢,人呀有某个阶段你作了一个decision(决定),而到了另一个阶段你会有所改变,对不?
张:(附和着)我之前也说32岁就嫁人的,到了32岁就更改了。
哥:就好象我在加拿大,我真的在那儿住过啊。我当初以为那儿是paradise(天堂),去到那儿才发现不是,我觉得原来天堂是在香港。但我没错啊,我不认错!因为我去到那儿生活的时候,我觉得闷啊,实在忍不住了。开始时,觉得真的是天堂,觉得自己云海的上端,哇!感觉到自己好象是仙人一般(笑),可以在那儿饮酒、作诗。每天早上起床都会有这样的感觉。三个星期后,见到一只鹿进入了我的家园吃花。唔,不错嘛,有只鹿可看。六个星期后,那只鹿又来吃花。我替它改了个名:“哇,Bambie,你还来呀,快走吧,别吃我的花!”就因为这样,让我觉得好象早了些在这儿等死!就这样咯!(笑)
林:说实在的,你会不会觉得有压力呢?
哥:有压力?
林:对于复出,会否感觉到压力?
哥:没有啊!因为我知道我复出会比以前好,所以我不会觉得有压力。我有足够的资料、材料去做这次的事儿。
林:你们……别只在那儿顾着吃呀!(说张)
张:哇,真的很好吃!
林:证明这是真的,不是道具啦。
林:(向着梁)听说你进军乐坛了。
梁:是的,因为现在开始对歌唱有少许认识了!
林:为何会这么突然呢?
梁:当初步知道就不敢说什么,现在有点儿认识,能说少少啦。
张:是不是灌了碟?
梁:我的碟已推出啦!
林:销量如何?
梁:销量啊,不会说特别标青,一时因为少做宣传,个人比较懒。
哥:还有一样就是,我比较钟意的,他这次是没卖臀部的,那个唱片销量真的是卖梁家辉的样子。
梁:因为最近你(哥哥)的戏上映嘛,你的戏一上,我怎敢再来。
哥:明明翘少少(臀部),都是从你那儿偷师的,这么美!
林:那你(指梁)有没有练过的呢?之前有没有跟过哪位老师呢?
哥:(插口)翘屁股?!
林:(大笑)唱歌啦!
梁:那些(应该是指翘臀部的动作)跟很多体育老师练的(笑)。其实知前没有0罗,是有一段时间在录音室里面试唱过。因为说起来还不适应那环境,须拨出少少时间慢慢地适应。
哥:那这用了多少时间来录歌?
梁:说起来好失礼哟,记得最久的那次,不知是6天还是7天。
林:很有趣吧!你、你、你,是你们三个人自己要这样的安排(上节目做访问)。那就是说你们是知己好朋友啦!那我想知道为何你们可以这么好朋友呢?好朋友到什么程度呢?
哥:我想,他们两个会比较要好点儿,因为他们是那种很家庭式的。而我呢,时常在工作上都和家辉合作,两次了。
梁:是啊!
哥:和Maggie就几次了。
林:都是因为拍戏而熟落(渐渐熟悉)?
哥:这么多年来在一块儿,又没什么很恶性的是非出现,所以可以做到朋友0罗!
张:我的第二部戏……
哥:你的第一部戏呀《缘份》是……
张:第二部,《青蛙王子》才是第一部。
哥:是吗?
张:(点头)第二部戏开始就认识他(指哥哥)了。
林:那怎样呢?好到如何?天天见面还是,在心中已有共识的知己朋友,有空打个电话联络,还是有事发生时才出现呢?
梁:不,我想,我和哥哥就比较少见面,因为大家的生活圈子很不一样。我是很家庭式的。
哥:我也是很家庭式的,但是不一样。
梁:嗯,他的那种家庭式是很不一样的。他是喜欢很安逸的留在家里,做自己的事,而我呢,是有个家庭要处理。我想,我们能熟落,就是因为拍其中一部片子的时候,由于大家相处的时间比拍戏的时间多很多。
哥:(即刻回应)东邪西毒!
梁:哈……一起聊天啊,在外地住嘛,这样来说,相处的时间就会比拍戏多。
哥:(露出无奈的表情)对着一片沙漠,对着一座山又另一座山。
梁:这段时间,大家真的相识了许多。
林:是因为投契,是不?
梁:那当然先要有共同的话题,那大家才可以谈天。
哥:第二天,就是我被蝎子咬到。第二天第一个敲我房门的人就是梁家辉:“你怎样啊,哥哥?没事吧?”
梁:真的很害怕,突然发觉到了一个外景的场地,一个贫穷的地方。大家已经住得很辛苦了,放了很多的时间在那里,而且突然有一晚,他(指哥哥)被蝎子咬到,无端端晕在那儿!
哥:小便嘛,学林青霞在吊床那儿睡着,聊着天,然后想去如厕。怎知回到来时,咦?!有样东西箝在我颈后,还以为是飞蛾,用手去拨(甩开)。怎知拨来拨去也拨不了?糟糕!一拨,哇,好痛!拔出来看,竟然是蝎子!幸好是baby那种,透明、奶白色的,还未变成黑色。如果是黑色的话,我已经bye bye了!
林:说起来你们是否真的能称之为知己呢?
张:我觉得认识了这么多年,就算之间有时没见面,是仍有一种感情。
哥:(插口)一种很深的感情。
张:而且这行(指娱乐圈)还是每日都有新事物,每天有新人,每天又……或你已被foul(淘汰出局)了。哇,大家仍能站在这儿……
哥:还岂立不倒!(笑)
张:就是说这么老了,一把年纪,大家还可以撑下去,还能做……
哥:在《甜蜜蜜》里你还能扮演李翘,和志伟,你真是……
张:真的该喝一杯。
哥:那李翘……已算是很不错了。(哥哥和林碰杯,再和张碰杯,然后张就和梁碰杯)我觉得你带动了整部戏。就是说,我觉得黎明都是因为搭着你(合作),算是称得上是进步了少少。
林:哇,哈……
张:(张摇头表示不敢当)多谢多谢!(与哥哥再碰杯)
哥:你真的演得很好!我觉得《甜蜜蜜》里最好看的就是你和曾志伟。
(林笑了起来)
张:(附和)真的,曾志伟真的好看!
哥:真的,我觉得是真的!黎明是我的后辈,而且他还是我的admira(仰目哥哥者),但是……我觉得你(指黎明)进步了,如果不是因为有张曼玉带着你,就会比较难进步点儿。
林:说真的,有时候拍挡很重要(张点头)。
梁:整体来讲,个人也算是有进步的,包括导演在内,亦算是一种惊喜!是近期的电影……
林:其实拍挡这回事儿……这行你会不会觉得,是否真的很容易交到真心的朋友呢?可否说出你们在这个圈中,每人试看能否举例三个你们所认为你朋友?
哥:三个?这里我都有他们(指张和梁)!
林:除了这里(在现场)的以外。
哥:梅艳芳咯!
林:梅艳芳……
哥:钟楚红。
林:哦。
哥:还有林青霞。
林:哦。
哥:已经三个了,随口都已能念出了三个。
林:和她们有什么特别的情况,你会认为和她们是好朋友呢?她们认不认为你是她们的好朋友呢?
哥:青霞的人蛮可爱的,是不?(询问张)
张:我和她不是很熟悉。
哥:你和她不熟啊……青霞的人,心地很好……
林:(插口)会不会一起去杀人放火……
哥:没有杀人放火啦,就是爱漂亮!就是那种……
林:那和她们三个,随便一位,有什么难忘的事呢?
哥:我记得有一次她对着我哭。
林:青霞!
哥:是啊!那时她还未认识刑李原,那时候拍《白发魔女》,她觉得惨(可怜)。原因是年纪已不小了,还要半夜四点钟,和一班的弄斧武师,在荒山野嶙(梁:打剑)打剑(耍剑的意思),扮那个东方不败(哥哥在比手划脚)之后的动作。但她最红的时期就是演了《东方不败》之后,不是吗?但是是身不由己咯!有些戏是为了钱,收了钱又得做。但她真的是有一天对着我哭,她说:“有一天我睡着了,在一辆van(货车)阖睡了,因为实在是太累,一天要赶几组戏。突然一觉醒来,就觉得外边(车外)人声喧哗吵杂,原来(笑)是那班弄斧武师在吊着钢线,拍着另一个人。顿时觉得自己不知身在何处。”她问自己,为何要在这儿“献世”(留在世上虚度光阴或是有厌倦留在世上的想法)?到底在搞什么?所以她觉得很惨。
林:但终于她现在得到了幸福。
哥:简直是很幸福。真的,Michael(林青霞的丈夫)是一个很有爱心的人。
林:青霞也很有爱心啊,大家互相啦!
哥:嗯,互相的……我的意思是说,如果相对来说(比较的话),Michael很有爱心,真的很有爱心。
林:好吧,那我们就祝福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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