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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荣“星尘碎语”
横眉冷对淡看人生
问:听说你的童年不是很愉快,那么你是怎样在事业上取得成就的?如果一个人的童年 是那不愉快、不幸福,他长大后往往会感觉苦闷压抑,你是怎么做呢?
荣:有两个办法,第一个是放荡形骸,变得叛逆不羁。第二种是奋发图强。我选择了第二种,我认为那对我的生活多少会好些。这些年来我一直奋斗,努力工作,所以才有了成功。现在我拍电影,录唱片,大家喜欢我,而我也喜欢大家。我热爱自己的事业,那很有价值,同时我也从中赚了钱。
问:对生活有什么态度?
荣:我绝对要无拘无束的生活。我指的无拘无束是拥有一个自己的小天地,像家或一些感到舒服的地方,我还希望可以去很多自己没有到过的地方,我喜欢旅行。
问:我想你应该个人是包含着光与暗两面,而两面是永恒抗衡的吗?
荣:我经常对一些导演及编剧说:不要永远将一个人物定为一个好人或一个坏人,因为一个内在是有灰色地带的,况且每个人的价值观不同,我们又如何划定一条分界线?
问:《夜半歌声》是以爱情为主,你本人又如何看真爱这东西?
荣:戏本身的主题是说最伟大和最升华的爱情,便是爱情本身,而不是单靠外表的,因外表根本不重要。所以宋丹平本身也有错的地方,他一直以为云嫣所喜爱的便是其外表和他的才华,故当他失去了俊朗的外表后,便不敢再正面的去面对爱情。到后来他才藉着徒弟来见云嫣,欲借徒弟的外貌来延续他的不了情,但其实这样的爱是不可能的,因为最伟大的爱情是毋需靠外表的。
深入其中说演戏
问:在你眼中,哪部作品是你最好的作品?
荣:《阿飞正传》是我从影最佳的作品,但《霸王别姬》是一部我自己最喜欢的电影,这部电影的艺术成就,被国际公认了,而我亦十分满意自己的表现,我认为这是部中国人值得骄傲的电影。
问:《霸王别姬》是描写同性关系,你觉得它与《春光乍泄》哪个写得比较好?
荣:这两部戏绝对不同,在《霸王别姬》,程蝶衣是个很可爱的人。在《春光》,何宝荣却一点也不可爱,好难做,他永远当黎耀辉是一个水泡,有事便搅着他,一有安全感觉得他讨厌,推开他。
问:你较喜欢《霸王别姬》还是《春光乍泄》?
荣:《霸》片是很适合我拍的,那个演《霸王别姬》不想演程蝶衣?我说个小小秘密你听,姜文在看完《霸》片的剧本后,也说想做程蝶衣。《春光》便不同,本来已擘开了两个人的故事,后来又因时间问题擘成了三个人。作为一个演员,我一定是喜欢《霸王》多过《春光》的。
问:有没有拍好莱坞片的打算?
荣:我不抗拒,便现在香港演员可以拍实在太狭窄,就像成龙、周润发、杨紫琼拍的都动作片。我觉得每个地方也有它的特色,好难跨越。一些中国的导演,也未也必能拍到香港的东西;如香港导演亦不能拍到大陆的东西一样。香港和大陆已有这个分界,更何况外国人和中国人?
问:在好莱坞电影中,你觉得有否一些片种/角色是适合做的?
荣:所以我时常说不一定要做大主角;我宁愿参与一出好的外国制作,而片中真是有一个角色需要好像我这样一个演员做,我不想被死做黑社会、唐人街大佬之类的、只晓得拿枪枝乱射的角色。
数风流人物
问:谈谈香港的导演好吗?
荣:王晶与我一碰面便都不言而喻地同时在笑,他知道我不会拍他的戏,我亦知道他不会找我拍戏。王家卫是一个很难应会的导演,其实我觉得他很有才华,但是他的计划可以说是全港最差的一个,不知是否他太艺术家脾气或是什么的,他的东西都藏在自己里面。
问:陈凯歌怎样?他好象颇有一个独裁将领的风范。
荣:陈凯歌确是一个非常独特的导演,不知为什么我觉得我可能是他唯一肯接受意见的人。他是一个非常镇得住现场的导演,特别是拍大场面的时候,这可能跟他高大的身形有点关系吧!很多人都怕他的。
问:觉不觉得自己是香港演艺界的“传奇”?
荣:这个我不会答的,是否“传奇”不是自己讲的。
问:那你认为怎样才叫“传奇”?
荣:死了才算“传奇”吧,詹姆斯·迪恩(James Dean)、玛丽莲·梦露(Marilyn Momroe)、李小龙才是真正的“传奇”!虽然有人叫我做“活着的传奇”,但是不好讲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