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还没有来得及邂逅爱情的芳华上,遭遇了张国荣。幸或是不幸,早已无法道明。我相信生活的继续总有它的道理,重新选择未必能让我躲开眼前的一切——奢侈的视听盛飨,或是,含泪带笑的怀念。
一度被那种时而怦然心动,时而形容憔悴,时而几欲声嘶力竭,欲罢不能的感情撩拨地手足无措,翻拣着尚浅的阅历,我找不出出处。从未有过的激情,近乎崩盘的理智,不问回报的付出连我自己都被震撼了!这是无法归类的情感,比爱情高尚,比亲情浪漫,比友情笃定……
了解,了解,只有更多的了解才能宣泄这热•情。
80年代的张国荣是香港流行乐坛的标志性符号,90年代的张国荣是歌迷发边不曾远离的微风,97后的张国荣是性取向讨论漩涡的中心,2003年后的张国荣是媒体的摇钱树,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是心理学家的个案案例……是荣迷心中不散的菩提之荫,是亚洲艺坛的传奇。但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张国荣?哪一个?
作为一个“后荣迷”,我的这个课题只是缥缈的奢望——但求一睹其金面尚不可得,况窥其心乎?后恍然大悟,顿觉自己之恶俗:本有许多个张国荣,他们在无数条生命轨迹之间穿梭游走,时而对望,擦肩,相遇,又揖别,没有人能够解读,更不能独自占有完全意义上的张国荣。但我总相信,有一个他属于母亲和家人,有一个他属于唐生,还有一个他属于爱他的我们,又有一个他属于一切人。有的他,已而回归,就像母亲心中的阿仔;有的他,被精心守护,不容替代,像唐生环臂中的他;有的他,被鸟兽啄食咀嚼,弃置不顾,不忍卒睹。我没有追根溯源的资格,不能妄断,我只希望,那个在我们爱的怀抱中的“他”,是最幸福的他。
耳畔每每划过轻声唤“哥哥”的软语,我都不禁微笑,那些甜美的字眼可能来自一位白发苍苍的奶奶,同时也来自美丽的妙龄少女,孔武有力的男子汉。我们生在不同的年代,不同的地域,来自不同的民族,有着不同的背景,不同的阅历,但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荣迷。我们的年龄差甚至见证着中国娱乐业半个世纪的风雨诡谲,轮回更替,在这副时间巨筛的起伏颠簸中,唯一笑傲今朝的是张国荣!在流言蜚语甚至生死两隔的考验中,唯一不变的是荣迷的一片赤诚!
今天,在我尚深入浅出地游弋在“荣迷”这片温暖的海域中时,我想替张国荣,哥哥,下个评断:I ‘m happy here with you all !I love you !
I ,no ,no , we love you,too ! (Honey you may never know that we love you much better than you do ……)正因为这样,9月12日开始特立独行于365天中的任何一天,在我心中熟稔而亲切,珍爱备至。
生人与逝者,在生辰而不是忌日相遇,献上香甜的蛋糕,点起高挑的蜡烛,燃起爱的花火,高歌一曲!欢笑洋溢在脸上!去他的泪水!留在翌日的黑暗中独自舔舐——如果我能做到。你可以说我们佯装,你可以不屑一顾,你可以窥测探刺,你也可以询问:为何如斯痴狂?我只能答你:不知。有一种大爱在我们之间悄无声息的传递着,她不屑于被口述笔录,天生高贵,只沉淀在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她把我们从五湖四海聚拢来,挥洒着爱的大热!从前我们是互添红妆的闺友,在软帐里倾诉着对一个男人四起的色心;在离了哥哥的日子里,我们是相濡以沫的涸辙之鲋,仿佛我们都化为了对方的张国荣,看着彼此,感受着彼此,怜惜着彼此。
但,对不起,没什么可给你,只愿他生都有今生的暖意。
“And I know you shining down on me from heaven , like so many friends we’ve lost along the way , the sweet day!” 唱起玛丽雅凯利的这首the sweet day , 莫名昂扬的信心和傲骨情怀便会油然而生,对生的希望依然,对死的恐惧却忽而荡然无存,聊胜于无了。史铁生想通了,死,是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情。靳说,如果不能骄傲的活着,我选择死去。我问:生从何来?死往何处?
“生从何来?”已不必计较,当然希望死往哥哥处。但这未免于逝者太不公平,好容易逃离了尘世喧嚣,又给我们去纠叨扰,实在于心不忍,于情不堪。不如归去,不如守望,不如沉静。常默默祈望他能找到朱自清先生荷塘月色那样的一个好所在,潇洒地“且受用那无边的荷塘月色好了”!
但有时,生与死,在哥哥这里意外地剥蚀了啰嗦地的严肃,淡褪了浮夸的神秘,不见了悲怆,模糊了界限,在我心中成为一个谜——他去了吗?这蛋糕和欢笑为何在此?他还在吗?这颗心为何绞痛?
我能不能说,有一个他离我们而去了,有一个他会在我们心中永葆青春 ?
我能不能怪他狠心?
我能不能请时间他停一停?容我多一寸沉沦……
我能不能劝黎明你不要来?给我多做几出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