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祝你生日快乐。
9月12日来了,这几天的心情也渐渐纷乱起来。前天从图书馆走出来的时候,突然想到《英雄本色2》里的一个镜头,在阿杰走了之后,狄龙将另一位警察错认作了弟弟,哥哥的笑脸闪现了几秒钟,就是这几秒种,让当时屏幕前的我的心变得很软很软,有一种要伸手将他拉住的冲动。当那一刻的回忆又一次涌上心头时,我有了一个甜蜜的幻想,希望猛一抬头,能发现这两年半的时光只是一场虚惊,能看见哥哥真实的笑容又一次出现,虽然我很清楚,哥哥的脸将一如既往的倾倒终生,而我所能做的,将永远只能是牢牢记住每一次感动。
哥哥说过,很高兴有这么多人陪他过生日。今天,要为他庆祝的人们仍然要像以往的每一个9月12日一样做同样的事,只是没有人愿意去揭破少了一个人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我们连点蜡烛这看似最平常的举动都不忍心做,因为那个有资格吹熄它的人不在了,也没有人知道今年他许了什么样的愿望。
又看见那个肉嘟嘟的小男孩坐在车上和妈妈一起照了张相,看见那个小朋友静静地站着,嘴角有一抹甜甜淡淡的笑,由于日后被他震撼得太深了,我不敢仅仅用“可爱”来形容这个孩子;看见哥哥在Leeds留下的青涩的身影;看他穿着红靴子蹦蹦跳跳地唱《American Pie》,惊叹从这首歌开始,有一份怎样的传奇要被展开;看他二十多岁时仍然要演十几岁的青春片,揣测着当时他心里的那一份无助,彷徨,坚韧和暗暗的努力,因为他“倔强”,因为他“不输得”;听《风继续吹》,心里微微舒了口气,为他多年的奋斗总算有了回报而高兴;看84年时他在灯光绚烂的台上且歌且舞,全场和他的《Monica》一起兴奋着;接下来的《侧面》,《为你钟情》,《有谁共鸣》,《侬本多情》,《无心睡眠》……那么多次从我脑中缓缓掠过,忘不了《倩女幽魂》,《胭脂扣》里的一个个镜头;挥不去告别乐坛时,他尽量和更多的观众握手的努力,即使弄到“血迹斑斑”都不介意,他同大家一起回忆自己每一个足迹的谈话,唱《风再起时》他眼中止不住的眼泪;8年后他再次唱起这首歌时的意气风发以及由它拉开序幕的“跨越97”是我心里触目惊心的一份美丽;闭上眼,会看见身着白衣的阿飞在镜子前优美舞动的身影,听到让我泪流不止的“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现在我一想到恋人的甜蜜,眼前就出现何宝荣哭着软软地投入黎耀辉怀里的样子,看到他一番努力后终于拥着爱人入睡的幸福,看到他腻腻地贴着黎耀辉,说那句“我睡不着你也睡不着啊”;听拉阔音乐会中从头到尾渗透在哥哥声音中的笑意;还有我根本不能用语言形容的“热情”,每一秒都有美在爆炸,在满溢,“寂寞有害”中哥哥的笑脸和身旁优雅的白色羽毛,“不要爱他”中舞动的身影,“你在何地”给我的惊喜,“春夏秋冬”的清新和淡然,首次听“路过蜻蜓”的触动,“无心睡眠”中舞动的麦克风架,“大热”中映着火光的银色外衣和哥哥纷飞的长发,“枕头”中的羽毛纷飞和暗色的美丽,rave party里弥漫于空气中的激情, “我”,是我不知怎样去描述的,只能用力紧握心中的感动和冲击,聆听就好,聆听就好。
哥哥的每一步,我们都能找到那么美好的纪录,这条弧线流畅地延伸了那么多年,即使碰到过阻碍和困苦,它都挺了过来,没有断过。早已被宠坏的我们霎时无法解释中间这一段两年半的空白,我只知道真的不忍心让它断了,我只看见每一个爱他的人无暇擦拭眼中和心里的泪水,只知道痴痴地牢牢抓住线另一端的一双双手。
哥哥总给我一种时光倒错的感觉,87年时,宁采臣那张俊雅的脸背后是30岁的哥哥,看着程蝶衣拿着那把剑,被袁四爷从背后轻轻抱住,试问谁发现哥哥竟然是比葛优还要大一岁时不是在心里暗暗一惊的,看《满汉全席》里他欢腾的身影贯穿全剧,算一算,那已经是95年了,更不用提97年和2000年时他在演唱会上的表现,实在是让我觉得岁月在他身上像是一个笑话。我们天天在成长,不变的是他优雅的笑脸,这份极不平常的美好总是和我们在一起,我们反而忘记了它的罕见,觉得这是那么自然,是理所应当的,是注定的。他陪了我们那么多年,我真的以为他会和我们一直走下去的。
很喜欢《miss you much》,却学不会那种豁达的心态,现在回头听他说:“我不是一个贪心的人,我只希望有朋友问起你们80年代香港歌星里面有哪几个时,你们能随便提一下我就已经很够了。”时,心里觉得有一丝笑意,那时的他一定不知道自己在复出后会创造什么样的辉煌,听他说:“我不想到了四十岁仍在台上跳来跳去。”,天,他一定没有想到四十多岁的他是我们生命中多么重要的一份美丽,有很多事情,他都没有想到,就像我们从没有想到有一天他要突然离去一样。
看他的演唱会,总要不时听见“好靓啊”,“钟意你”的喊声,现在,爱他的人们依然不时在心里这样说着,可想像当初那样冲口而出时,却找不到舞台上那个光芒四射的身影。
听那段听了多次的录音,听他稳稳地说那句“I don’t bloody care.”和观众们热烈的回应,我不知当时他是只想单纯地告诉大家他真的不介意,还是已经有一些他不愿意再面对的镜头又在他的心底出现,我只知道即使他像自己所说的一样,经过这么多年早已习惯,那些东西也不能真的成为过眼烟云。我不知道他是否偶而还会想到有人曾故意不去看告别演唱会时从始至终渗透着的依恋和不舍,说他唱《风继续吹》时忍不住的眼泪是为了“博场数”,想那句用心古怪的“一刹那的光辉并不代表永恒”,想86年时被他人的歌迷无端攻击还要硬撑着的那个夜晚,我只知道他曾苦苦挣扎于无良报道对“热情”的荒谬攻击,甚至常常一个人独自想着这件事,尽管我们都知道“热情”对大家意味着什么。虽然他总能平静而坚强地面对,总能用永恒的光辉将它们尽数驳回,我知道,这些并不是没有留下痕迹的。我从来没有怀疑哥哥的坚毅,当我遇到困难时,我总是会看到他,总是要下意识地问他我该怎么办。如果连这个人都要做这个选择,我想,有些事情是真的没有办法挽回的。他想知道“一生没有做错事,为什么会这样”,我也想知道这个给我们的生命带来了这么多色彩的人为什么今后要永远和我们用这样的方式面对,我可以肯定他没有做错过,那么是谁的错?
他一定很想要继续的,他说过“生命一定要过得正面,积极”,他对每个人都那么好,希望所有人都可以和他在一起,陪着他一天天走下去,可是现在是他先走了,一向细心体贴的他最后已经被折磨地无法顾及别人的心情,或许连自己的心情都顾不上了。我还记得告别歌坛时,他唱《the way we were》,却无法将“What’s too painful to remember, we simply choose to forget.”唱完,从他当时的眼睛里,好像能看到一个害怕得不到承诺的孩子,他突然问大家“你们会不会不记得我”,那一刻的神情,让我非常难受,心里潮湿得不行。那时他要告别的只是歌坛,已经是这样的不舍,这一次的告别,我都不知道要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什么了。当然,我不要知道,根本不忍心去想。
其实,他完全不用担心,现在,我们真的是有了一些很痛苦的记忆,却没有人选择过忘记。他也没有必要说“希望你们永远都会记得我”,如果连这个人我们都要忘了,那么值得我们记住的人都不是太多了。
今天我们之间的状态,我所能付出的只有惆怅和不舍,可哥哥付出的,却是他的生命。虽然说起来很伤感,但是我从来没有觉得哥哥离开过,时间一天天过去,我们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他已经一点点地渗透在我的生命里。我无法改变现实,但我始终知道我们和他之间有着未来,充满我心中的那么多缤纷永远不会散去,那么多年的时光不会有停止的一天。在之前发的一篇帖子里,一位朋友告诉我:“我们对哥哥的爱还很长。”,当时感动得我只想哭,这句话柔柔地道出了我现在的心情。我永远不会让哥哥走,尽管这意味着很多酸楚和忧伤,我不愿意离开这份心酸和依恋,只求哥哥能彻底地离开曾让如此坚强的他都不堪负荷的痛苦,能在这来之不易的平静中快乐地走下去,只求他不要忘了他对我们的好,不要忘了我们对他的爱。我很高兴,今后的每一个9月12日,哥哥都一定会过得平和,幸福,我们也可以一直像今天一样,陪他开开心心地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