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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死,而你们还要活下去,但也唯有上帝知道我们中谁会走向更美好的国度。
——苏格拉底
故事发生在香港。两个罗占身上。
一个罗占是心理诊所里挺有名望的心理咨询医生,另一个罗占是加利多山住着挺有号召力的公众人物。
两个罗占互不认识,却因一根生命的细线牵扯到一块——他们成了彼此的身体或是影子,为了达到灵魂的共通,他们相互寻找着各自的身体和影子,力求证明另一个罗占的存在。
或许这根细线是外人硬加上去的——仅因诊所里的罗占最后逃脱自杀的方式得以救赎却让加利多山的罗占背上了自杀的行径,这,于外人而言似乎是一个必然的巧合!
于是,诊所里的罗占发话了:
“朋友们,你们干吗窃窃私语?请梢安片刻。
我从报纸上得知自己逐日寻找的我的身体——加利多山的罗占,于前些天堕楼自杀了。在这之前,他和我无任何关系,因为我们丝毫不认识;而在这之后,我们却扯上了关系。
这个号称我的身体的罗占由于其公众性而被媒体不停的报道,又由于寻找过我这个诊所里的罗占的影子,更是增添了旁人对于我们相似性的探索,甚至一些不经探索就定论为是由于我这个诊所里的罗占把加利多山的罗占侵吞了太多“投入”的因素,让他着了魔等等。
我是抱着成见来看加利多山的罗占的。因为多人揣测,多人疑虑,就连某文人也冒出来讲了两句话,加上我和加利多山的罗占实在没什么特殊关系,便很容易附和了那些人的意见。
而且作为心理医生,我也明白得很一个人看热闹的心情决定着它渴求表象背后隐藏的秘密越“暴料”越好,于我也不例外。
譬如说,暴料出加利多山的罗占由于寻找我这个诊所里的罗占而分神着魔所以去死;暴料出加利多山的罗占得了不治之症而不得不去死;暴料出加利多山的罗占是因为情人闹意见或是为第三者插足而死;暴料出加利多山的罗占是因为怕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情况不再而死;暴料出加利多山的罗占是因为怕年华老去风华逝去而死…
总之,他们希望的是结果越不符合他们评定的男人寻死的理由的范围越好。而越正常的理由则越无趣。
我能说什么?
作为我的身体的罗占已死,不能说话了,对于封着口的人信口雌黄是不道德的行为。然而作为加利多山那个罗占的影子的我,却难以逃脱、回避这个话题,毕竟我们确实被牵扯到了一起。那又何苦不采取一次反叛的途径?有人反叛是为了歪曲事实,而我能力内的反叛只为辩护自己身体与影子的特征,特征是相异的前提。
我也不清楚加利多山的罗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毕竟我们没有遇见过,而于灵魂最相通那一刻——也就是身体与影子最近的那一瞬——应是我们都曾经站在很高的楼顶预备跳下去。可是也正在这影子与身体最近的一瞬,我选择了不跳,但他选择了跳,于是我们灵魂的贴合便成了一场遗憾——身体和影子转瞬分开了,跟没遇见过一样。
旁人不明白为什么人会选择死亡。上帝不来眷顾你,你居然主动找上门。
如果仅仅是身体偶然的受损(好比突然缺了胳膊,断了腿),即便很伤心也绝不会引发死的念头。而如果身体受损的部分不担负你对生命的热情,那就更没有死的必要了。就像一个钢琴家摔断了腿固然伤心,但不影响他弹琴一样;或者一个歌唱者并不视唱歌为自己的生命热情,那即使坏了嗓子,也不至于伤心致死。
会伤心致死的往往是承付自己生命热情的身体受损了,赋予灵魂的身体毁灭了,那样人对生命的眷顾便由这偶然的事端吹散。如果留下孤零零的灵魂为已损的身体啜泣,啜泣生命热情的载体的消亡,不是非常痛苦的事情吗?
当然,我相信,我的身体——加利多山的罗占,是能转移这种生命热情载体的消亡的痛苦的。
加利多山的罗占是个乐观的人。
让我为‘乐观的人’下定义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因为我概念里的乐观不单是活得轻松、快乐或看得开的意思,甚至这几个词并不是‘乐观’的衡量标准里所必需的。但似乎能以概念里‘悲观的人’的定义做参考,其相反面应该就是‘乐观的人’。
不喜欢悲观的人,因为他们让人感到很自我又很没有自我。
很自我于:社会像个大舞台,主角应是轮流上阵,在当配角的时候就要当好配角的本分,别老当自己仍是个主角——这样便给自己空间,也给别人机会。
悲观的人却总以自己为主角,把故意无意的悲观倾倒在身旁的每一个人,故意无意影响着每一个人的情绪。只考虑着让别人怎么来安慰他们,却没考虑着他们是否该去安慰别人。即便他们去安慰别人,也不忘提上自己的那桶‘苦水’,一副同病相怜之相,然后你才发现他们主要目的还是让别人反过来安慰自己。
而往往这种人又很没自我:他们不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很容易被外界影响——或者容易被打动,或者容易变恶毒,他们有同情、怜悯却又因为总背负着‘同病相怜’的自我情节和自怨愁苦而变得十分泛滥而廉价。
很多人把悲观的人和悲剧性人弄混淆,以为悲观的人注定其悲剧性,其实不然。悲观的人可以是喜剧收场,但乐观的人却有以悲剧结局的。历史上这种例子屡见不鲜,加利多山的罗占也不例外,他乐观并不否认其结局有悲剧色彩。
加利多山的罗占是不同于上述所例的悲观的人,他绝对行走在乐观的行列。
乐观的人往往因为表象上的无忧给人以不深刻、肤浅感,因而有人是乐观却也总一副苦大愁深、莫不做声的样子,怕人家说他们不深刻。加利多山的罗占却是乐观得不刻意隐藏和伪装又有思想的人。当然,我早说过,他和我——身体和影子最近的时刻转瞬即逝,加利多山的罗占和诊所里的罗占并没有真正相遇,连灵魂的相遇也没有过,诊所里的罗占仅能根据各种报道对他的事迹采取相对合理的推测,但不否认自己的假想。
加利多山的罗占曾经遇到一个可算的上相惜的导演,两人互增光彩,但这样的两个人又往往会因为思想灵激而意见不同产生棱角。其实可以委曲求全,但加利多山的罗占思想的反抗创造性和导演思想的御用性产生了不可调和的隔膜,于是他们合作日少。
我却是很欣赏加利多山的罗占的决定。
离开那个导演是明智的选择,不管导演的初衷是想创造一批御用演员以构成王牌阵容,还是觉得这些演员最能诠释他的人物。一旦一种思想或人物‘失去了其反抗性而转形为御用品的时候,他们就都要引起质变,原来的创造或超然愈高,随后的堕落性也就愈高’。说白了就是自己会被他人格式化,从而失掉自己的灵感而变得不勤于思考、‘堕落’。加利多山的罗占是不甘于做这种人的。
积于上述加利多山的罗占的乐观和思想,我所说的他‘能转移这种生命热情载体的消亡的痛苦’就不难理解了。他的生命热情的部分载体出现过危机——据了解他由于胃酸倒流以至失音,而这个加利多山的罗占早就不只一个生命热情的载体,他还可以演戏,他甚至很早就考虑了自己将来的另一些热情载体,譬如做导演。这种热情载体的多向性注定他不会因为载体的一部分受损而去轻生。
那么,一切的铺路都具备了,他为什么还是选择死呢?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去知道。或许如很多人讲到的它是抑郁症的结果。
就如上所说,我之所以采取这样一次反叛的途径,是因为我想以能力内的反叛为辩护自己身体与影子的特征和相异而力行。因为他不是我,我也不是他,尽管有人说他是我的身体,我是他的影子。”
诊所里的罗占的话讲完了,他似乎完成了自己作为一个医生和进行这样一次反叛途径所该做的事情,澄清这旁人赋予的加利多山的罗占的身体与诊所里的罗占的影子的牵扯,当晚做梦似乎聆听到加利多山的罗占在唱但丁的词:
O vio che siete in piccioletta barca
哦,你们坐着小木船
desiderosi d’ascoltar , sguiti
因渴求聆听我的歌声
dietro al moi legno che cantando varca,
尾随我在唱歌中驶向彼岸的木筏
Non vi mettete in pelago , che forse,
请回到你们自己熟悉的故土
perdento me , rimarreste smarriti.
不要随我冒险驶向茫茫大海,因万一失去我而迷失
L’acque ch’io prendo gia mai non si corse;
我要横渡的大洋从没有人走过
Minerva spira e conducemi Appollo,
但我有密列瓦女神吹送,阿波罗引航
e nove Muse mi dimostran I’Orse
九位缪斯女神指示大熊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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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明白我在说什么,那是因为我没有表达清楚。
如果你轻而易举知道我在说什么,那么我想你是误解了。
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