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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荣的故事(《看电影》杂志连载)(11)


不管是否喜欢他的人都会承认,如果香港娱乐圈没有了张国荣,就会缺少一抹最耀眼的红。他的歌声、他的个性,他的俊朗,他的爱情,他在银幕上千变万化又逃不出自己影子的形象,都是人们心中最灿烂的梦。我们能从他身上满足不同的欲望,而他本人又活得比电影中的角色还要真实。


新上海滩


  张国荣的运气确实不错,他在上海拍摄[新上海滩]的时候,几乎阴差阳错地变成烧猪一只,幸亏他鸿运当头避开此劫。在上海拍摄一场火烧教堂的重头戏,事前工作人员在教堂内放置了大量液体石油,在熊熊烈火之中,张国荣与一帮临时演员声嘶力竭地争执,当他愤然离开教堂之际,一帮临时演员依然站在原地叫嚣。说时迟那时快,轰然巨响之中又冲出一条火龙,将取代张国荣位置的一个临记卷入火海中,幸而负责特技的罗礼贤率众救人,临记大难不死,只是烧焦右边耳朵,张国荣站在不远处目睹惨状,当时面色骤变惊慌不已,事后久久仍然心有余悸。
  不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或许是昭示张国荣扮演许文强的一个好兆头。因为一直以来在人们印象中,许文强=周润发。张国荣敢挑战人们心中的经典,自然有非凡魅力才办得到。好在张国荣一向很自信,“这个角色性格根本同以前不同,只不过仍用许文强这个名字。若要将我同发仔比,根本不可能,每个演员都有自己的味道。我自己不会有压力的,电影好处在于能够浓缩,不像电视那么冗长,我有信心自己的魅力足以演好角色。”看着张国荣理着中分头,蓄着胡子,一副硬派小生的模样,至少他已经在外形上接近“许文强”了。
  除了挑战经典角色外,张国荣在拍摄[新上海滩]时还遇到了另一难题——一山难容二虎。许文强和丁力之所以能共患难却不能共享福,原因就出自这六字真言。张国荣和刘德华,合作过[阿飞正传],当时没有事情发生,因为[阿飞正传]各有各做,基本上碰不到头。而且在拍摄之前,连王家卫也不知道谁是主角。但许文强和丁力不一样,牌面一摆出来,许文强是主,丁力是副,已是不争事实,但丁力由天王刘德华去演,问题便出来了。有人说刘德华不甘戏份少,同时由于现场有人意见多多,说张国荣像太上导演,亦引起刘德华不满。虽然这些传言最后都被当事人一一否认,但显然已经成为戏外的又一话题兼卖点。其实演员角色早已在拍戏之前就商讨过,在现场谁主谁副本就不是重要事情,但两个名气同样大的演员戏份不同,难免会引人猜想种种内幕。最后还是张国荣打了圆场:“刘德华出演‘阿力’ 不是配角,而是双主角,他在表演上比较‘外’,而自己偏重‘内’,这样一‘内’一‘外’,两方面结合在一起,相信片子上映后反响不会差到哪里。”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既不得罪别人,亦不会伤害自己。


色情男女


  每次张国荣谈到这部电影事都会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严肃地说“这是一部很有意义的电影”。虽然它是三级片。当然从严格意义上讲,这并不是一部纯粹的三级电影,或许更像是一部教人怎么拍三级电影的电影。至少香港电影很少拍这个行业的痛苦。事实上演艺圈有很多有抱负的导演,可是苦于没有资金,也没有保障,为了生活不得不拍三级片。尔东升拍出了这个特殊行业的离合和悲欢,也拍出三级片少见的艺术价值,这也是[色情男女]参展柏林的重要原因。
     其实,张国荣的第一部电影就是一部虽暴露镜头不多但格调不高的三级片[红楼春上春]。那时年少懵懂又一心求名的他被骗拍了这部电影,以至差点失去了立足娱乐圈的信心。好在那个时候年纪小,还可以翻身,要是现在再拍这类片子难保不被淘汰,所以从那以后他挑片子挑得很厉害。可见,已年近不惑的张国荣选择 [色情男女],并在剧中有露臀镜头,心态上已是非常放得开了。
  张国荣在戏中扮演一位失意的导演阿星,为了生活不得不导演三级片,在影片中几段明显是招徕观众用的火热镜头中,他演得真切而疏离,不沉湎于琐碎,但又不会游离于剧情之外。昔日梦魇早已随时间而灰飞烟灭。对于再次出演限制级电影,张国荣竟然显得格外紧张,每完成一个镜头,都会立刻看回刚才的演出。而且张国荣除了是演导演的角色之外,他还过了一把导演瘾。其实早在[金枝玉叶II]中他就曾替陈可辛执导了数日摄制,小试牛刀,这次又执导了一场尔东升特意安排的徐锦江和舒淇的情欲戏,并亲自剪接和处理后期的视觉效果。所以张国荣在戏中戏执导的场景,是他真正所拍的作品。完成后的画面有点MTV效果,这可能与他是歌手出身从事音乐多年有关。
  当导演一直是张国荣最大的梦想,即使执导计划屡被推翻,仍然痴心不改。其实两次的执导经验让他觉得当导演远比当演员辛苦得多,因为做演员只需要负责个人表现和对手的交流,但当导演既要控制很多人的表现,而且还要注意到美术、时间、场面角度等问题,直到影片上映后才算大功告成。不过他还是希望有一部真正属于自己的电影,“我之所以这么迷恋当导演,就是因为演员只是一个棋子,而导演却可以控制一切。”张国荣是个有野心的人,他最大的心愿不是拿最佳导演奖,而是拿最佳影片奖,因为那表示他令整个剧组完美,而不只是一个人好。但他又很清楚,如果第一部影片没有成功,第二部翼不知什么时候才有。大概这也是他迟迟没有真正落实导演梦的原因。


红色恋人


  张国荣的演艺生涯里再也不能遇到如此富有挑战性的角色,在动荡的大时代中,一个寂寞的青年背负着沉重的民族大义,诉说着爱情的不能承受之重,孤寂的身影暗自神伤。这是张国荣在[红色恋人]中的角色。
  对于一个出生在香港的人来讲,要演绎一个上海革命领袖不是易事,为事业献身的心态更非一时三刻就能掌握。难怪导演叶大鹰宣布张国荣出任[红色恋人]男主角时,曾引起轩然大波,更有学者对之发表意见。当时在国内普遍存在两种观点:某些扮演过共产党的演员或本身是共产党的演员,都认为他演出靳的角色可以接受;但另一方面,有影评人却认为,张国荣演的角色像一个浪漫的情圣多于共产党员——“地下共产党员不是他的身份,只是他的戏装。”对于这样两极的意见,张国荣也很无奈地说:“作为香港人,尤其是艺术工作者,我是不怎么接触政治的,我是将自己看作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要我在三个月时间里扮演一个共产党员,我只能完全依靠导演,因为我对共产主义确实一无所知。”
  其实这也不能怪众人对他的偏见,因为以往他扮演的角色大多是病态,进退两难,寂寞孤独的。这个正面阳光,又带些政治倾向的角色,确实有些难为张国荣。当然我们也不能指望他能在三个月内就将共产主义认识清楚,就像他自己所说,“电影是一种瞒天过海的艺术,意识上的不到位,可以用技术去弥补。”过去我们心中一直有疑问,一个男人怎么做得到美目盼兮巧笑倩兮?但张国荣做到了,更何况“共产党员也是人,也是有血有肉七情六欲的人,他们的爱情一样浪漫真切,刻骨铭心”。张国荣扮演的角色从来不简单,每当有人问他作为一个香港艺人怎么去演绎一个他不熟悉的共产党员的时候,张国荣都会沉静而认真地告诉:“我心目中最崇拜的共产党员有两个,一个是周恩来,一个是邓小平。我会照着他们的形象和气质塑造这个人物。”
  在这部以30年代上海做背景的爱情电影中,张国荣扮演一个从外国留学归国的热血青年,因此他在戏中的对白80%是讲英文,这也是他从影以来讲英文最多的一次。张国荣演戏是出了名的认真,上次演[霸王别姬],他就专程去北京学京剧,还练得一口字正腔圆的国语。这次讲英文对白也不过是小菜一碟。幼年时张国荣的英文就很好,再加上英国留学,口语自然没有问题。后来仔细一想,语言的问题大概也是导演叶大鹰没有选择国内男演员出演的原因之一。


曾看过这样一段描写张国荣的话:“……有时成熟、多情,令人信赖,让人想要依靠;时而又放纵、淘气得像个孩子,惹人母性;冷傲不羁时又让人又恨又爱……”。的确,张国荣有很多面,每一面都带给人截然不同的感受,让人颇觉惊艳外,又感到一丝心动。


流星语


  可能是由于压力太大,同时担任制作人和主演职责的张国荣在拍摄[流星语]时,心情一直很压抑。也许是丧母之痛还未消散,令他开始怀疑人生的喜怒无常。
  98年的秋天,张国荣参加拍摄了创意联盟的首部电影。在香港电影最不景气的时候,以张之亮导演为首的五位导演精英结成的创意联盟,开展了一个以低成本创作出高品质电影的行动,对此,张国荣非常赞同并鼎立支持,因为他不仅想藉此振兴香港电影,还想藉由[流星语]让人找回亲情的可贵,这种感情会令我们忘却生活中的烦恼。正如张国荣所说:“没有像以往那样多的性感场面,但却充满了人情味”,影片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就像品尝一颗青涩的橄榄,甘苦中带些丝丝的甜意。
  正如[流星语]的原片名[痴头芒]一样,张国荣扮演的股票经济人在经理金融危机,差点导致破产后,仍然相信生命的美好和希望,所以他不顾众人劝说收养了孤儿明仔。痴头芒是一种生命力很旺盛的种子,偶尔经过,它就回附在你的身上。就像回忆一样,你以为淡忘了,其实它一直留在你心里。为了明仔有更好的发展,张国荣忍痛将他送还生母身边,只留下曾经美好的回忆。张之亮说,张国荣和明仔的感情就好似“痴头芒”一样,扯了,断了,最后还是无法割舍。可惜很多人在初听这个名字时都不解其中含义,张之亮为此苦恼好久。据说,影片现在的片名[流星语]是张国荣起的,当时他正在创作一首歌曲,觉得“流星语”
这个名字不错,就推荐给张之亮,张导演一听也觉得与故事内容很相称,所以就采纳了张国荣的意见。
  张国荣是个很有爱心的人,虽然从未当过父亲,但能体会到父亲对儿子的心态。明仔的扮演者叶靖岚是个非职业演员,所以张国荣一直很耐心地为小演员讲戏,把他当作自己的小孩一样,陪着他演,陪着他NG。即使没有他的戏份,他也每天到片场陪小演员,不厌其烦地对小演员进行指导。因此两人平时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极其自然地表现在角色的塑造上。
  因为是小成本电影的缘故,影片的拍摄资金一直格外紧张。即使是张国荣把片酬放进影片做投资,但有时也会因为资金缘故而不得不更改剧本。比如有一次本来预约好的轿车,租金竟然涨到一天3万港元,远远超出预算。摄影组成员慌了神,导演也不知如何是好。正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张国荣听说此事,立即表示:“什么样的车?我来想办法。”然后给朋友打电话借车,问题立刻得以解决。“实在对不起,总是让你出面。”后来导演抱歉地说。出于有限资金,这种事情看来已经不是第一次让张国荣帮忙。
  不过好在影片一上映反响不错,这对初次参与影片制作的张国荣来说是莫大的鼓舞。他也因此获得日本亚洲电影影迷会“最佳男演员”奖,为其巨星生涯增添了厚重的一笔。但最令张国荣骄傲的是,他将一个未婚父亲演绎得逼真感人,正如有人评论说:“[流星语]向我们解释了一个不可能是父亲形象的男星被导演脱胎换骨的过程。”因此从某种程度上讲,这部影片也可以看作是张国荣的转型之作。


星月童话


  一部[星月童话]让张国荣生了很多烦恼。终于他有些厌倦,终于他想退缩幕后,终于他想有自己的作品。但却遭逢香港电影岌岌可危的年代,他,这颗灿烂的星辰会散放怎样的光芒?
  当初张国荣加盟[星月童话]主要是想看看港日合作的戏如何运作。起初张国荣以为电影是没有语言隔膜的,后来却发现并非如此。日本人的投资限制了影片的制作和原创性。例如配乐,日本的版本由日方录制,而中文版则是香港制作。这让熟悉香港制作方式的张国荣很不习惯。以至于他表示,“如果日后签约拍电影,所有最后的剪辑,不论音乐、摄影,都要自己说了算。第一部戏如此,最后一部也是。它将始终是张国荣的电影,这就是我的原则。”至于对传出过和张国荣不睦消息的常盘贵子,他还算宽容,“这是常盘贵子的第一部戏,所以她的表演还算过得去,我不是说她有什么不好,我们是好朋友,但朋友归朋友,我自己的电影不会请她作主角。”
  在剧中张国荣一人分饰两角,扮演常盘贵子死去的未婚夫和现任恋人。无论是开头温情脉脉的商人,还是后来带点狂野不羁的卧底警察,张国荣总能演绎得神采飞扬,信手拈来。或许是因为日方投资的缘故,[星月童话]带了些日剧温吞唯美的感觉。而一套成功的日剧爱情故事,俊男,美女,浪漫气息都是不可缺少的。为了营造这些浪漫感觉,剧组特意前往香港太平山顶取景拍摄,由于香港夜景闻名中外,平时已吸引大批游客到此观光及拍照留念,再加上有张国荣在场,以至一帮游客和Fans都不愿离去,在场的工作人员惟有不时以日语、英语、广东话及普通话,劝现场的观众和记者拍摄时勿用闪光灯,更用两块黑布阻挡,其实张国荣的魅力又岂止迷倒现场观众及fans,就连工作人员亦不时邀请两位巨星合照。这种现象不光发生在香港,在日本横滨的八景山游乐场拍摄时,张国荣除了吸引十多名日本传媒到场探班之外,也引来了接近五十名日本影迷专程一睹他的风采!
  由于影片上映时香港经济低糜不振,为了不想让市民在看电影时还愁眉不展,在导演和张国荣的坚持下,制作方最后决定将原定的悲剧结局,改为皆大欢喜的结尾。


枪王


  “枪是用来杀人的。”
  “枪是不会杀人的,只有人才会杀人。”
  张国荣很久没有这样锋芒毕露的作品问世了,即便是[星月童话]这样跨国合作的影片,或是[恋战冲绳]的大卡士阵容,都没有造成全港轰动的效应。张国荣在片中扮演一个酷爱射击的正常人,由于比赛中的一次意外,他尝到了射杀真人的快感,从此陷入深渊,变成一位“精神失常”的杀手,对于这个悲剧得有一点神经质的角色,张国荣说,“他是一个很理智的人,正因为非常理智,才变得疯狂残暴,其实他的内心是平静的。”或许正是这样深入角色内心的理解,才使他入戏的每个疯癫的表情都令人难忘,大家才会惊讶于平时斯斯文文的他扮演变态杀手一样神似。
  由于片中有很多枪战场面,为令他在片中的拿枪姿势就像真的一样,监制尔东升专程找来香港枪会代表张文光做教练,将张国荣训练成一个“专业杀手”。让张国荣印象最深的是片中的露天射击靶场。这场露天射击戏是在九龙塘沙福道前加拿大国际学校拍摄的,现在这所学校已经搬移了。剧组借用了该校的球场草地,搭成一个露天射击靶场,靶场四边是涂上枣红色的围板,草地上放满轮胎、木箱及一些用金属片作成的人形靶。很快一切准备就绪,但实拍时,这个边前行,边放枪,套上弹夹之后,再前行,再放枪的一气呵成的动作,却未能令导演满意。可能两人的整套动作牵涉到射击六个目标及换弹夹,所以一直未能做到十全十美,重复六次后才算过关,这令原本身体欠佳的张国荣大呼吃不消。不过玩笑归玩笑,实拍的时候,张国荣可是一丝不苟非常认真。
  说到敬业,不得不提到张国荣的“颓废”妆。为演好角色,张国荣不惜舍弃自己的靓仔形象,以“颓废”造型示人。片中的张国荣脸色青白挂着大大的一对眼袋,一套衣服从头穿到尾,令人印象深刻。如果观众以为这只是他没化妆的样子就大错特错了,其实“颓废”造型是经过人手加工的。尤其到后半部分戏时,眼眉明显是化淡了,看起来更阴森恐怖。除此之外他还主动要求化妆师在他的眼四周涂上红色和黑色眼影,目的是令变态杀手造型更有说服力。事实上在拍摄[枪王]时张国荣正身患重病又呕又吐,但专业精神支撑他一直到影片杀青。
  一直以为像张国荣这样容貌绝佳的人是无法演这样一个冷血变态杀手的,所以当看到他那俊秀的脸上流露出的一丝丝神经质的表情,将那种一触即发的情绪丝丝入扣地表现出来,不地不佩服他的表演功力。而张国荣的抑郁症正是由此时开始初露端倪。


  4月1日,我们从此再也笑不出的愚人节。
  4月5日,枉死城中骤添新鬼的清明节。
  4月8日,你化作一把火,一撮灰,你真正走了,永不回头。
    ——李碧华


异度空间


  因为[色情男女],以前互无好感的张国荣和尔东升成为好朋友;因为一句话“你帮助一下后辈啦,这个导演叫罗志良。”张国荣接拍了颇受好评的[枪王];因为前两次合作的默契和满足感,三人又再次走到一起,合作了[异度空间]。
  有人说[异度空间]是[枪王]的延续,仔细看来确实有几分相似。虽然创作人员都不想重复,但限于导演罗志良擅长的电影技巧和美学,张国荣即使是演出自然,但跟他上一次的角色路线分别不大,欠缺新鲜感,虽再一次获“最佳男主角”提名,可惜最后第三次败给梁朝伟。然而,张国荣还是非常感谢罗志良和尔东升,因为在其他导演看来,容貌俊俏的他似乎适合扮演一些公子哥之类的角色,但尔东升却能给他予信任和突破,这大概就是演员所谓的满足感。
  如果说[枪王]的疯狂是外露的,那[异度空间]则相对内敛含蓄。张国荣在剧中扮演一个不信鬼神的心理医生,但他不知道自己亦心理有问题。病人林嘉欣上门求助,称自己见到了阴魂。张国荣悉心解开她的心理障碍,令她相信一切都是幻觉。但两人在一起生活的过程中,林嘉欣却发现张国荣有梦游症,每夜都把以前爱人的遗物拿出来,清醒时也自称看到逝世女友的鬼魂。原来有问题的是张国荣,而谜底则源自一段缠绕已久的心魔做祟……正如导演所说,片中所有遇到鬼的人,都是因为想面对爱人。因为每个人都会有一些缠绕自己的过去,有人可能因此一生都不快乐,张国荣也是,他也不想失常,只是不自觉地走进那个黑洞。
  在拍戏之前,罗志良曾安排林嘉欣去精神病院感受气氛,体会角色内心感受,可能是因为张国荣经验丰富,所以没有让他事前做功课。但张国荣能有今日成就,除了天赋出众外,勤奋也是他迈向成功的重要因素。事实上,在影片开拍之前,他就搜集了很多资料,看一些关于精神病的电影,甚至去问一些做心理医生的朋友,同他们谈话,了解他们的生活、工作背景和以往所见的病人,把他们说话的语调、动作及眼神学到十足。
  由于张国荣扮演的角色侧重于人物的精神状态,尤其影片后段多为情绪不稳的内心戏,所以整个拍戏过程非常辛苦,甚至可以用“痛苦”两字来形容。“因为这部电影讲的就是一种疏离感,我的角色也是在强制自己失忆,所以用强制的方法去演这个强制自己的角色。”张国荣若有所思地说,然后笑了笑,眼角荡出几缕鱼尾纹,“虽然角色在影片前后段的举止及精神状态各异,但我没有视他为两个不同的人物,我尝试将角色后段精神不稳的状态小小地渗进前段戏的正常状态,给观众很轻微的提示。因为如果角色的精神状态突变的话,观众会跟不上。我花了很多心思在第一场的讲演之中,因为那场戏需要很强的说服力,不能让观众发现我是在演一个精神科专家。”一番话说得风轻云淡,但当时的辛苦和心理挣扎又有几人知晓?为了能在短时间内进入状态,他需要不断地强制自己保留在一个情绪压抑低落的角色状态。比如他在家中梦游,不断找旧书和剪报,以及当林嘉欣和李子雄看过录影带知道他梦游之后,到他家结果被破口大骂的那两场,拍摄的时候,张国荣一抵达现场就通知所有工作人员——今天戏份重不要跟我说话。结果全天他都没有讲过半句话。想想看如果整日把自己压抑在角色状态中,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但张国荣却甘之如饴,视为自己的挑战。
  有场戏讲他突然在房间内发现了尘封在盒内的陈年旧信,唤回失去的记忆,情绪一下子崩溃了,他要由惊讶转为慢慢流泪,然后近乎歇斯底里的号啕痛哭,但这场戏全无对白,却要把悲伤的讯息传给观众。这是张国荣在[异度空间]中感觉最困难的一场戏,他要将压抑已久的不安、委屈、痛苦……一次性地释放出来。“我拍戏不能多于5次,一定要1、2次就搞定,因为戏较阴沉,不能拍太多次,否则人会很累,没有激情。”张国荣说。
  或许这部电影真的让张国荣元气大伤,拍完后很少看见他出席公众场合,似乎过分低调。因此有人说张国荣是在拍[异度空间]后怀疑撞邪,身体一直抱恙。虽然张国荣和其经纪人对此一直避谣,但张国荣自己也承认“因为电影剧本,令精神比较紧张。”
  有很长一段时间,张国荣不只经常情绪失控,还会疑神疑鬼,总说有人要加害他,所以害怕一个人独处,才聘了一名男性助理相伴,但也引来一些情感方面的蜚短流长。
  一如现实中的悲剧再现,电影中的他最后选择在天台了却当初一段心魔。罗志良说天台给人一种很直接的感觉,看见它就能联想到跳楼。无处不在的情人鬼魂,最后把他逼到了她跳楼的天台上,他只有跳下去才可以解决一切烦恼,才可以摆脱心魔。然而,在拍这场戏之前,没有人知道张国荣有畏高症,站在天台上拖着张国荣手的林嘉欣,笑言感觉到对方手震,令他当时还有些难为情。
  很奇怪,这样畏高的他,却能选择从24层楼跳下来,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完)


编者按:这是张国荣的最后一部电影,也是本刊《张国荣传记》的最后一期,原以为时间漫长,谁知也做了整整24期。可能是经常“见面”的缘故,心里一直以为他从未离开过。我一直不愿用死亡来形容曾经带给我们快乐的人,或许“出外旅行”是最好的心理安慰,就像一位朋友说的“我们将看到的,他也将同样看到;我们将经历的,他也同样与我们一同经历;我们为他祝福,他也在远方同样祝福着我们”,正如歌中唱的 —— Don't Say Goodby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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