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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l you remember Lesli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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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怀一个人，实际是抚慰自己的心灵。这个激发你缅怀冲动的人，必定与你有过心灵的接触，或许他曾经陪伴你度过了一段沙漠寂寞。可是，当我写下这个题目时，我是那样惭愧。对于一个曾经给自己带来欢愉与慰藉的人，我对张国荣的了解近乎微乎其微。当他在四月一日将自己的身体交还给上帝时，我才猛然发觉自己的心灵被抽空了。原来，我一直以来是靠着哥哥而活着的。如果没有他的歌声，我毫不怀疑地清楚自己已经枯萎在杂草丛中。哥哥走了，这不是一个玩笑。我的心空了，这同样不是一个玩笑。
我是自私的。哥哥走后，我悔恨地告诉自己。他以他美妙的歌声以及入木三分的演绎，使我在寂寞与孤苦的日子里体味到恬淡与滋润，而我，居然从来没有关心过一个曾经无时无刻不在带给我快乐的人。曾经有人说，想必他是遇到了太痛苦的事情，以至于使他产生了离开的痛苦抉择，也许他认为活着比死了还痛苦。想到此，我心如刀绞，所谓知恩报恩，我是有义务分担哥哥的痛苦的。可是，我到底能做什么呢？
知道消息后，我曾对二十一世纪里那些无聊的人们深恶痛绝，谁会在四月一日拿一个人的生命开玩笑呢？可是，后来我还是知道了这不是玩笑。这比任何事实都真实。曾经与我同在的人走了，而且是那样惨不忍睹。作为一个男人，随意流泪是懦弱的表现，可是，那个时刻我还是泪如雨下。为一个人的悄然离去，为自己心灵即将到来的残缺。
我近乎是发疯地寻找有关哥哥的只言片语，任何点滴都让我激动不已。我看完了哥哥的所有电影，我听完了哥哥的所有音乐。我在他的电影里无法自拔，感受着主人公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我陶醉在音乐里，为每一个音符而多愁善感。哥哥曾经亲口说的他最爱的音乐作品，《被爱》、《真相》、《做伴》、《红》、《侧面》、《阿飞正传之何去何从》、《侬本多情》我都如获至宝，百听不厌。遗憾的是，哥哥的《不羁的风》却始终无法找到。也许，这是命运在与我开玩笑。也许，我的生命注定会留下遗憾。
哥哥走后，所有热爱他的歌迷与影迷都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里，都能够看见泪光滢滢的追随者。我的很多朋友，都举办了悼念音乐会。会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演唱其他歌星的作品。那个夜晚是属于哥哥的。哥哥在那个夜晚永远地藏在我们内心深处。但是，在我最悲痛的时刻，依然还有人雪上加霜。
雪上加霜的不是别人，而是我所崇拜的另一文化偶像，著名的台湾作家李敖。对于这个人，我不想在缅怀哥哥的文字里说什么。其一，他同样是我的精神支柱。其二，他用近乎恶毒的方式去攻击一个已经在天国安息的人。
李敖的方式是恶毒的，同样也是无知的。这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哥哥的离去给我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李敖近乎无知与无耻地说：“我的前妻也是演义圈中人，我知道他们那些人的糜烂生活。”这种马后炮的方式，原本不是李敖的所作所为，但是，他为什么要对一个对艺术有执著追求的人说这样的话呢？难道我们就不能让哥哥好好地安息吗？
作为一个知识分子、文化精英，李敖是无知的。他居然用一贯偏颇的眼光去审视世界上所有的人。演义圈的人士是否都是生活糜烂与堕落，我坦白地讲是不知道。但是，哥哥的艺术追求是有目共睹的，他的艺术成果是我们永远也无法磨灭的。哥哥曾经问：“你清楚我吗？你懂得我吗？你有否窥看思想的背面？”面对这样一句真挚的问，难道我们就真的不感到心中有愧吗？
也许，我这样问是有点过分，毕竟我对李敖的意思了解得不够透彻。毕竟我不是李敖本人。一个人的思想，一个人的本质，一个人的内心活动与心理历程，只有他本人才是最清楚的。正如哥哥那样，一生都遭受到非议与争议。但是，我们知道，我们也能够清楚地看到，他在短暂的生命里真正做到了问心无愧。作为一个普通人，我们没有必要去苛刻地要求他什么，他毕竟为我们贡献了最伟大的艺术作品。当你听着《风继续吹》时，当你听着《有谁共鸣》时，心里是无法平静的。当你看着《东邪西毒》时，当你看着《夜半歌声》时，我们是无法不为他精彩绝伦、入木三分的表演而动容的。
《霸王别姬》告诉我们：没有了他，人生会真的有所不同。无论哥哥在实际生活中是一个多么非议与争议的人。
物欲横流，滚滚红尘，让人目眩神迷，我们到哪里去寻找心灵的片刻休憩？商业炒做，歌星辈出，让人目不暇接，我们到哪里去寻找心灵的抚慰与共鸣？
当有些人为了炒做而使尽花招时，我们怀念曾经的哥哥；当有些人自称歌星而不知音乐为何物时，我们怀念曾经的哥哥；当有些人凭着父母赐予的脸蛋而在荧幕上搔首弄姿并自以为是把自己当大牌明星时，我们怀念曾经的哥哥；当有些人满口胡言唱得人们不知所云时，我们怀念曾经的哥哥；当有些人板着老脸煞有介事地唱肉麻情歌时，我们怀念曾经的哥哥； 当有些人把崇拜他的人当作猴耍时，我们怀念曾经的哥哥。
这不是一个喜欢怀念的时代，太多的人没有怀念的思想准备与心理意识。但是，在我的心目中，有那么一个人值得我去永远怀念。无尽的苍穹里，星河云集，可是，要找到一个永恒的明星却是一件难事。
曾经无数个寂寞的夜晚，哥哥的歌声使寂寞烦躁的我归于平静，使孤独的心灵找到了归宿。可是，现在他却独自走了。走的时候，他说他累了，他说他感到痛苦。我想我是不能自私的。我是不能让他在尘世间忍受痛苦的。只是，你为何要选择那样极端的方式，将喜爱你的人的思念撕成碎片呢？
当身体在空中摇曳时，飘逸的快感一定能够让人忘记尘世间所有痛苦。
如果说，死了比活着更快乐的话，那么，祝你快乐。因为你快乐所以我快乐。
只是，以后的漫漫长夜，谁能够带给我心灵的共鸣呢？
2003年4月2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