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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说他时
他大概已不在你的天空下乘凉
他本是鱼
现在要游回他的海里
安心讲述
地面那些早已沸腾的往事
我 们
“嗯```美女!”
“哪里,哪个,那个穿白裙子的?”茶茶睁圆了俩眼,盯着屏幕,俩片嘴唇兴奋地张合着。一分钟前那睡意沉沉的脸魔术般地消失了,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瞧你那点出息。”KK撸了下刘海,用手指在并不宽裕的脸上硬是按下一坑。“经常和我在一起,怎么还不习惯来自美貌的视觉冲击?”
“啊,糟了。”茶茶一脸的沮丧,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和KK,“真是倒霉。”
我和KK一脸茫然,望着茶茶,等待下文。
"我忘吃晚饭了,现在想吐,没货。”茶茶说着还拿手指放进嘴里抠了抠,呜呜地发出声响。
KK好半天才回过神,杀猪般的大叫着扑向茶茶:“啊~~~ `~~~~你个死猪,作死啊``”
我在边上笑岔了气。
。。。。。。
到了大四,我们每个人都多多少少地感觉到了一点儿活着的乐趣。乐趣的根源基于以下俩点要素的突然出现。
一,时间可以自由掌握。课程都已完毕,余下的时间只有准备论文和找工作。于是节约下来的时间可以让我们做一些我们更愿意去做的事,比如:打牌,喝酒,闲聊,看电影。当然我们三个更愿意看电影(电影院离我们学校很近,又能享受学生优惠)。
二,一套房子。房子是茶茶表哥家的,在学校不远的一小巷字里。这年他表哥出国学习去了,托付茶茶照料。这正好成全了我们三个孤魂野鬼,让我们有了一个鬼混的空间。在那里,我和KK的精神恋爱也有了质的飞跃。
说真的,我都忘记了我们三个人怎么认识的,大概有一种臭味相投,一拍即合的味道。我们都喜欢呆在电影院,不管放的是什么影片,不管是白天黑夜,只要一有时间就腻在那儿。对于二十岁的我们来说,时间还不是金钱,我们视之为粪土,不但可以随意挥霍,而且多得让人不知所措。一天的时间差不多就是亿万富翁眼中的几张皱巴巴的毛票。
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戴海,外号海带。
我 们 的 鸟 儿
那一年里,我们总希望睡眠能久一点,再久一点。但每天不是被噩梦早早的惊醒,就是一个梦都没有乏味而醒。
这天,还没过午饭时间又醒来了。胡乱的安抚了下肚皮,三人照例又闪进了电影院,我们的黑色天空。
“阿``飞``正传。什么片子?看样子是流氓回忆录。”
“管它,我们什么时候计较过影片内容。反正是老片子。”的确是这样,困苦,腥红的苏联革命影片我们能嬉笑,激烈,轰鸣的越南战争影片我们能昏昏入睡。我们就是想在这黑暗浑浊的空间里谈些什么,哪怕是昏睡。
......
“哈哈``这招泡妞不错``明天我也去找一女的来上一分钟,海带把你表借我。”
“积积德,你莫吓到别个。”
......
“我操,真是好艳福。这导演够大方,这么多美女让他一人给得了,也不分哥们儿一个,,嘿``我说,这男主角的是谁,是比我要帅一点哦。”虽然看不清茶茶的表情,但我能想象他是一脸的愤愤不平和艳羡。
“他你都不知道,白活了,你成天有句没句的哼的那个《沉默是金》就是他唱的,张国荣,懂不?香港超级偶像。”
“哦````怎么帅哥你都认识啊?花痴女!”
“哈哈`` 这不是张学友那衰哥吗?怎么也当演员吗?真逗!”
“我说,亏你还是中文系的,怎么一点水准都没有!好生看,这片子好象不错!”
......
“完了。。这片子还真不错。片子里说的那种鸟还真有个性,老子下辈子当鸟就当这种鸟,但不知道有没有这种鸟。”
“有啊,叫荆棘鸟,懂不?”
“真的一生都在飞?一生只落地一次?”
“是啊,小白!其实这只鸟儿是只可怜的鸟儿,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来寻找自己的幸福,但却未能找到。”
“放荡不羁,桀骜不训,风流花心的这位阿旭其实很可悲,他是用这一切在麻醉着自己,但越是放荡越是堕落对幸福的渴望就越强烈。没看出来张国荣拍电影也挺不错,我原来以为他就是一个歌手。”
“嗯``我爱上这小子了,虽然他比我帅一点,但我原谅他了。”
“呕``呕``操,怎么刚吃了东西也吐不出!”
“那,,以后他是我们的鸟儿。”
“嗯```好,,我们的鸟儿。”
“呸``俩自慰的人儿!不觉得我们现在的状态和那鸟儿想象竟合吗?”
“亲爱的,给我扁他!个死茶茶。。”
噼里啪啦````
“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看在我们的鸟儿份上!”
那天开始,我们记住了他的名字。开始注意他,喜欢他。但我们更多时候还是叫他我们的鸟儿。
我 们 的 蝶 儿
“啪``啪啪啪`咚`咚咚咚````”敲门声越来越响,频率也越来越快。
“海带,开门,快开门。。。”
“你不是上街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真是的。”
“走,走,看电影去。”
“看什么看,不看,我休息,你继续上街,去去去。”
“新片子啊,刚上映的。我们的鸟儿的片子哦。怎么样去不去?我请客。”
“真的?我靠,不早说!啥片子?”
“你去叫KK, 叫什么《霸王别姬》”
“茶茶,算你有良心,记得叫我。”KK从我身后闪了出来。
“哦```哦```哦`````````难怪你们在房子里搞地下工作啊。难怪海带一脸的不耐烦!”
“什么,我们俩就是在探讨下科学。展望下人生!”
“对`对``我们是清白的``嘻嘻。”
“走走,今天我请客吧!难得高兴,又能看到鸟儿了。”我怕茶茶在这问题上再作纠缠,连忙岔开话题。
“好好好,你买票。我去买点熟食。”
“我买喝的。”
看来大家都很高兴,小孩子过节般的兴奋,期待。
“开始了``开始了``别吵。”
“我们的鸟儿还是那么帅,不象先前的颓废之美了,惊艳咧!”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看片子。”
......
“这演虞姬的是他?”
“嗯```”
“真美。让他演活了,演绝了。”
......
在缓缓的二胡声中,蝶衣倒下了。
“蝶衣终化蝶。。。”这几个字悠悠的冒了出来,就象空气里流出来的一样,舒服而又凄凉。
“美```又怎一个美字了得。凄美```又怎一个凄字概括。”
“一只追求爱情,追求长相厮守,一生不变的蝶儿。”
“不疯魔不成活,这句话说得好啊。我越来越爱他了,总给我惊喜呢!”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叫他我们的蝶儿了。”
“为什么蝶衣会那么惨,为什么。。”
“因为那时的中国人,真是可怜,思想被桎梏得像一块不能发酵的死面疙瘩,任何酵素和催化剂都不起作用。”
“是的,已经适应了四平八稳,规行矩步,酸文假醋,摇头晃脑的日子,不仅很不习惯于异端,甚至打心眼里排斥异端。他们这种无言的扼杀作用,比统治者大张挞伐对付异类的剿灭更有效。果戈里形容俄罗斯人胃之结实,连王水都能够克化。那么中国封建顽固派脑袋之冥顽不化,毛泽东喻之为花岗岩,就不算夸张了。”
“嗌````茶茶,,敢情你还是中文系的啊?一通子长篇阔论。”
“蝶衣这名字真美,我们的蝶儿了,哈哈”
那天夜里,翻来覆去总是不能入睡,脑袋里嗡嗡直响,乱得慌。直到睡在边上的茶茶忽的把手甩我身上,很大力的箍着我,仿佛要把我抱到他的骨子里去。嘴上迷糊着喊着:“小``石头```小石头```”间或还傻笑俩声。这下把我吓坏了,在挣扎俩下未果的情况下,双手不觉地抓紧短裤,身体曲成了自认为最完美的防守姿势,战战兢兢的过了一夜。
快乐惬意的日子总是闪电般的离去。我们象俗套的电视剧中的主角们,被变态的编剧折磨着。我恨这个编剧,这个叫时间的编剧。转眼到了毕业,这意味着这般的快乐一去不复返了。有,也只会以碎片的形式偶尔在你记忆中忽隐忽现。
我 们 的 鱼 儿
毕业后,我和KK都闪电般的结了婚。当然,按照惯例,她的新郎不是我,我的新娘不是她。茶茶这小子去了经济的沿海冲浪,生死未卜。
我以为我们都不会再见。直到2004年的4月2号,我知道我们还会再见,我坚信。
我们重逢在一个叫“茅舍”的酒吧里,这里的空气飘荡着一丝颓废,一丝哀怨,一丝忧伤,也许是我自作多情。总之我是这样的感觉。
我们话不多,酒却一杯接一杯。
“来,海带,干```”昔日干麦杆般的茶茶也已附庸潮流的大腹便便。至于那位叫KK的中年妇女我的前女友则呆坐在一旁,或许她正在惦记她的孩子作业有没有完成。
“为什么他会。。。他是在惧怕着什么吗?”
......
“茶茶,你还记不记得看完《霸王别姬》的那天夜里你做了什么梦吗?那天夜里我可是被你吓坏了,死劲地抱着我。”为了缓解下气氛,我提起了这件事。茶茶突然朝我酒杯上猛的一磕,啤酒四处溅落。他立刻掏出纸巾擦了擦脸,“嘿嘿,不好意思。”
我知道他哭了,我很默契的干笑了几声。手旋着酒杯,啤酒泡一个个的从杯底顽强的钻到上面,泛起一个个细微的涟漪。“原来他只是条鱼。”
我感觉到他们俩呆呆的望着我。我接着说道:“是的,其实他只是条鱼。一条一生都在尽力吐着完美气泡的鱼。一条永远都在海里畅游的鱼,他的海里。。。”
“还有我们的。”
什么时候才会打开?
把幸福象门一样打开,所有喜悦的飞鸟不请自来?
什么时候才会融化?
把爱情象糖一样融化,舞蝶翩翩浪漫缠绵?
啊,究竟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鱼儿真的不再惧怕?
什么时候能天天看你微笑
什么时候我也会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