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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别姬》和《春光乍泄》,还有演唱会上你穿红色高跟鞋跳探戈,你的一系列展开都超过了你的性别,你是否在试图传达一种资讯?
不是,这些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我也没有试图传达某一种资讯。在《霸王别姬》中,陈凯歌导演告诉我,我一直是比较多地演英俊小生,形象比较固定,所以想要把我作为演员,也能够演出可爱女性的部分呈现出来。而《春光乍泄》,则是因为当时社会上流行同性恋问题,所以我想演同性恋也许也会有意思的。至于演唱会,是因为我需要一点小刺激。但是那可不是我想出来的,那是负责服装和美工的设计师的主意。David Bowie在舞台上女性化的表演,迴响非常大,所以他说在亚洲这样做一定也很有意思。
其实本来是想演京剧的,但是因为化妆和衣服都很难,所以想找一个可以代替的。所以就根据《红》那首歌,想出涂口红这个主意,但是香港红勘体育馆非常大,从观众席到舞台很远,只有口红看不见,所以索性穿上了红色高跟鞋。
——从演唱会或者电影上看,似乎总让人觉得你非常的自我陶醉,现实中的你也是个自我陶醉者吗?
我扮演的角色中,的确自我陶醉者比较多,我自己嘛,怎么说呢……(考虑了相当长的时间后)在电影或演唱会上,总是希望提供给观众最佳状态的我,但是在工作之外,我连镜子都不看,而且对自己的容貌也几乎毫不关心。至少我不是那种喜欢在家里或店里挂自己照片的人啊。
——但是客观的看,你的确很英俊哦。看到镜子里映出的自己的脸,你会怎么想?
“哇、好英俊呵!”(笑弯了腰)。不不、开玩笑。其实对自己的容貌是无法作出客观评价的。从小就看惯了的脸而已嘛。
我从很早以前,就常被不瞭解我的人说“娇生惯养”啦、“酷”啦、“高傲”啦等等,实际上是没有的事。但是我自己想到的事情喜欢直话直说,因此会被认为是个高傲的傢伙。中国人讲究什么都不要太直言不讳,而是尽可能旁敲侧击,婉转地表现,像我这样什么都直话直说,就容易引起麻烦嘛。不过,这个跟自我陶醉没有关系吧。
——形容你魅力的词有很多,比如说“可爱”啦、“帅哥”啦、“性感”啦,哪个字眼让你最高兴?
从我的影迷歌迷眼里看到我,不管是“可爱”也好、“帅哥”也好,怎么看我都很高兴。但是如果是熟悉我的人说的话,哪个字眼我都不喜欢。只是外表得到讚美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那么,说你是什么让你最高兴?
“好家伙”吧。赞扬扬的话里头,这句话最动听。
——“明星张国荣”是你自己吗?还是由你扮演并推出的一个商品呢?
好难回答的问题啊。并不觉得自己是有意识地在扮演什么,所以应该是我自己吧。我自己和演员张国荣之间,并不存在什么错位。我的存在价值在电影里,你不觉得是这样吗?(反问作者)。同时我觉得作为明星的素质和天分,也是我自己拥有的东西。
其实,人本来就像万花筒,仅仅给人看自己的某一个侧面是不可能的。但是无论歌迷影迷也好、媒体也好,他们总是只看我们的某一面,并且根据自己看到的这一面来判断,所以就会产生各式各样的错觉。
歌迷影迷总是只喜欢看喜欢的明星神话般的一面,媒体也总是有把从牆缝里看到的一点东西夸大成大部头报导的倾向,但结果,那些不过是万花筒的一面而已。
——明星这种工作,其实可以说是把万花筒的一面、一面切下来作买卖的活,所以压力应该是很大的,当你觉得压力到了极限时怎么解脱?
是啊,所以说放松自己是非常重要的。我的话,选择旅行,到谁都不认识我的地方去,最近我还喜欢上温泉。
——对你来说,一般人想要的东西你都已经有了。地位、名誉、金钱、美貌、作为人的魅力……如果说还有什么不够的,你认为应该是什么?
(考虑片刻)也许是学历?因为我上大学半途而废了。要是那时再好好地多读些书就好了,可能的话还想读到博士。只有学生时代才能学到的东西太多了。
作为一个演员
——你是那种喜欢反复观看自己演出的电影的类型吗?或是不太看?
嗯,应该算是不太看的那一类吧。因为再看的时候,会“啊,那里不太对”、“这里如此这般演就好了”地想,会非常介意。
演的时候非常投入,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客观地看,一口气演完,之后再回过头来看的时候,是以第三者的眼光来看的,疏忽的地方会非常明显,想一想,去后悔已经无法改变的事情,从心理健康的角度来看也是不太好的嘛。
——至今所演过的角色中,有过“这一个可以说是完美的”这样的想法吗?
(毫不犹豫地)没有。不管哪一部都是,后来再看的时候,总是想:“要是现在的话肯定能演得更好”。
——和从前的电影比较,你的演技显得更加成熟,特别是爱情戏比以前长进许多,这是经验积累的缘故?还是刻意研究的成果?
是嘛?爱情戏长进许多?(笑)如果是那样的话,当然个人的经验也许有一定的帮助,更多的还是透过不断演出的过程,渐渐长进起来的。演技就像银行的存摺,不断地存钱进去,总会等到收穫的季节。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嘛...到达这一步,有的人早,有的人晚,有的人却是花了一辈子也长进不大。当然不仅仅是个人努力,能碰到好导演等等,有很多的要素都是必须的。
——不仅仅爱情戏,从银幕上看到你的背影、一举手一投足都有你独特的一面,哪怕只是一个轮廓也能肯定是你,那种姿势是很自然养成的?还是有意识地作出来的?
并没有特别意识过,应该是很自然地养成的。我不认为在演技上有什么方法论。并不是有意识地去演什么,而只是将一个个我认为最自然的动作,也就是说,如果自己是主角的话会这样做,仅仅是将这些动作做出来而已。
有的演员,自己的最佳摄影角度是斜40度等等,作如此研究的人也是有的。而我则不喜欢那样有意识地演戏,表情、动作,只要把平时的自己再现出来,那就是最自然最好的。
但是,总是一次次地重拍同一个镜头的时候,比如某一个镜头的开头和结尾,如果演绎相同的话,剪辑时会比较容易,但总是一个动作翻来覆去就会乏味,这时就会尝试各种不同的演绎。这样的话,即使这一幕稍微有些变化,如果演员的演技非常成功,导演也是人,也会觉得这个镜头剪掉可惜不是?所以说,观众看到的,都是比较好的部分构成的。
——不过再怎么说,好的演员和不好的演员,演技还是不一样啊。
当然是这样。那些有天分的演员或者是高水准的演员,他们的演技让你觉得不是演技,而是在演他们本身,这正是因为他们有独到的一面。不是别人的翻版,才有说服力。与前者相比,中等水准的演员,就是指那些没有什么天分的普通演员,他们不愿意作大胆的挑战,因此既不会有太大的偏差,也不会让观众感受到角色的精采和天分这些成分。这是因为没有自己独特的东西,而仅仅是在无意识中抄袭各种人的形象而已。
——你至今和各种女演员演过对手戏,女演员的年代变得不断地年轻,而你却不怎么变呢。但是实际的年龄差已经出现,你是否感觉到与女演员之间的年代差距?
是啊,的确是这样(笑)。老实说,最近的对手戏,与其说是共演,不如说像在教学生,在摄影现场更是完全变成老师了(笑)。不过,虽然感觉到年代的差距,可是因为我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与同年代的女演员在一起,反而会让人觉得不平衡,所以这也没办法。
有关主演的电影
——想问一些有关你主演的电影的事情,首先,至今为止最难的角色是那一个?
(考虑片刻)是《春光乍泄》里的何宝荣。那部电影拍摄期间,我的身体状况不太好,还要准备演唱会,而且日程安排很紧张。导演王家卫又是那种不事先准备剧本的拍摄方法,周围各种情况都存在一些问题。特别是在短时间内,那个性格上怎么看都不讨人喜欢的何宝荣,要怎么演才能让他富有魅力,当时对我来说非常困难。
黎耀辉这个角色的话,倒有许多共鸣,心理上也能够理解;何宝荣的话,实在感觉不到什么共鸣……演不好的话,真的就仅仅是个让人讨厌的家伙。即使在演完这个角色后,还是非常担心留在观众眼里的,究竟是什么印象。
——但是你还是成功地完成了何宝荣这个角色的塑造,并且获得香港电影金像奖和台湾金马奖的最佳男主角提名。
那次实在太意外了。因为在《春光乍泄》里,我觉得我不是主角,没有被提名的资格嘛。
——在《阿飞正传》和《东邪西毒》里扮演的角色,你认为自己有得奖的资格吗?
奖项是由评审委员决定的。有没有资格得奖是不能自己说的。如果问我有哪一部片子,自己觉得应该有资格拿奖的话,也许可以说是《霸王别姬》。那部电影在嘎那电影节拿到最高奖,在日本也受到好评,非常令人高兴。
——和《春光乍泄》中的何宝荣相比,《霸王别姬》的蝶衣比较好演是吗?
是的。性格上也比较喜欢,而且有共鸣。特别是他对艺术和爱的执着,非常有同感。只是在掌握北京话和京剧上比较困难一点。无论从各种意义上说,都是一部令人难忘、记忆深刻的片子。
——《金枝玉叶》描写的是一个演艺人的世界,把主角顾家明看作你的化身的影迷不少……
完全不是啦。我既不是作曲家,也不会弹钢琴(笑)。单身贵族这点也许有些类似……从内在面来看,也许可以说在自己的生活方式、人生观上一些比较顽固的地方有相似处;另外一些小地方,有些则是我自己性格的流露。比如被关在电梯里很恐惧的那个场面,其实是我想像自己处在相同情况下,会作出的反应的真实表现,所以是不是看上去就像真的?
——原来如此。那一幕原来就是你自己啊。总觉得那种恐惧未免演得太逼真了(笑)。不过现在这样跟你交谈,确实感觉到你跟顾家明的相似处,实在太多了。
嗯,是吗?好吧,我加点油,就算是有点像(笑)。实际上,我觉得与其说那个角色像我,不如说更像导演陈可辛。
导演和演员
——正好谈起陈可辛导演,我想就导演问一些问题。你和陈凯歌导演在《霸王别姬》和《风月》里曾经合作,我想他是非常赏识你的导演之一。
的确他很喜欢与我合作。《风月》这部片子就是决定由我主演以后,才写出来的作品,也就是所谓的“量身订做”。
——他的《荆轲刺秦王》一片,听说本来预定由你主演的……
是有过邀请,但是敲档期方面比较困难。那部电影要拍摄一年左右,但是我有全球巡迴演唱会,无法拨出那么多时间。此外还有一个原因,影片的主角在中国人脑海中,是一个高大、刚强的形象,而我本身的形象与它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在王家卫导演和徐克导演的影片中,你总是以截然相反的形象出现,这是因为两位导演对你的印象不同吗?
也许是因为他们看的是我不同的侧面吧,而且他们的电影内容本来就不同。王家卫导演的电影是一个具有独特的、颓废的或者说是虚无的世界,虽然每部电影时代的设定不同,空间的设定也不同,但他描写的世界总是一样的。
而徐克导演的电影,则包含一些哲学的、政治的思想,即使画面很昏暗,但总是在某个地方存在希望和光明。他们电影的这种区别,是不是也有反映在我的角色中?
——这次,在看到张之亮导演的《流星语》拍摄现场后,令人吃惊的是,你完全不需要导演跟你说戏,而是自己考虑和演绎角色,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基本上是。导演很少调整我的演技。所以头一次跟我合作的导演,最初一定受不了。因为一般的导演总是认为,演技这东西本来就是导演来安排的。
但是实际上一进入拍摄现场,他们就能够认可我的演技,而且基本上都会採纳我的意见。当然人与人的思考方式不同,我的意见也并不总是和导演一致。但是我不论什么样的角色都会演得很投入,而且总是希望能拍出好片子,在这一点上和导演的目的是相同的。
——从演技方面来说,在你出场的时候好像并不需要导演啊……
怎么会!不需要导演什么的,是无法想像的嘛。你想,所谓演员,再怎么样都是站在第一者的立场。而从第三者的立场看你的演技如何的专家,也就是导演的存在,是绝对必要的。当然和导演之间会有意见分歧,但这不正是拍出好电影的很重要的一点嘛。
作为一个演员,我觉得自己非常幸运的是:碰到了这么多的好导演。吴宇森、陈凯歌、王家卫、陈可辛、张之亮……都是非常优秀的导演。所以当他们认为我是个好演员时,我比什么都高兴。
说到底,一部电影是不是好电影,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导演,导演是关键因素。用我的话说,电影是个宝物,而导演是钥匙。能否打开宝物,完全取决于导演。所以我现在的目标,是成为一个导演。
谈到未来
——你的第一部导演作品,已经开始着手了吗?
正在进行中。早的话这个春天(99年)就可以开拍了。但是内容尚未决定。
——如果以导演的身份挑选女演员,举例来说,你会考虑选谁?
莫文蔚、舒淇。莫文蔚是一个很有表演才能,而且有前途的演员;舒淇则不仅是个美人,而且很性感,我想会很适合拍爱情片。两个人都是大有前途。
——影迷们都担心你一旦开始当导演,就不会再以演员身份演戏了。今后你将如何分配作为导演、演员和歌手的活动?
我想会减少歌唱活动。音乐的话我想放松心情去做,不像现在这样定期出专辑,而是一年一次或两次,在感受音乐的乐趣同时,只为真正喜欢我的歌的人演唱。
至于导演,一旦开始做,尤其是第一、二次,只想专心做导演。等渐渐习惯之后,再考虑是否继续作演员。如果顺利的话,像劳勃瑞福那样,既当导演又当主演也是可能的。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作为演员,比如说在香港电影之外,这个角色想演演看,有这样的电影吗?
《爱在心里口难开》(As Good as it Gets)中杰克尼克逊扮演的角色。那是个非常讨人厌的角色,心地却十分善良。那样的角色如果让我演的话,说不定也很有趣。
——在《爱在心里口难开》中还有一个角色,就是个性非常特别的同性恋画家,那样的角色怎么样?(笑)
不行。我可不愿意演那种角色。(笑)
——那相反地,即使受邀演出也会拒绝的,自己无法胜任的角色是怎样的?
像成龙演的角色。(笑)
——听说今后你不会再演喜剧,是真的吗?
没有啊。喜剧的节奏我很喜欢,今后说不定也会演的。如果导演做得习惯了,自己来拍也不错啊。
——那么,最后请告诉我一些予定在明年的第一部音乐剧《倩女幽魂》的情况。(注:最后这计划因故取消)
因为至今从未在舞台上演过音乐剧,觉得非常好奇。挑战新事物会让我非常兴奋,而且如果能够成功,还能体会到至今没有过的喜悦。特地选择《倩女幽魂》来演,是因为它的视觉效果。音乐剧是一种听觉和视觉相结合的产物,希望音乐和视觉感受能够达到相辅相成的效果。
——日本公演的予定呢?
可能的话还是想做的。但是和电影不一样,没有字幕,也许语言会成为一个难题。
——即使语言不通也能够享受到其中的快乐,请一定使日本公演实现。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很高兴。不管怎么说,我想把它做成一部非常出色的音乐剧,我一定会努力,到时请一定要来看。
LESLIE'S PAST DREAM HOUSE
张国荣的梦之家
在采访过程中,张国荣曾几次说出关于“家”的话。他从幼年时代起就憧憬有一个无忧无虑、安稳的家。对室内装饰设计有兴趣的他,也终于亲手设计、建起自己的“梦之家”。但才刚搬家,媒体就把周遭包围起来,连观光巴士也会从门前经过,导致不久就被出售了……
希望拥有一块不被任何人打扰、能够放松自己的空间……这是道出如此心境的他、梦想的足迹。